“我才十四岁啊!”韩胜惊道。
黄老板一怔,
韩胜在宿舍打开那本书时,才发现里面原来是一位无名散修的笔记,从练气练体的心得到各种地摊功法的优劣,中间甚至还提出了一种创造性的想法,从高等修士所炼造的筑基丹里,反向推演出该修士炼丹时所用的功法!
这简直让韩胜对无名修士惊为天人,在小册子的后半部分,全都是无名修士吞服筑基丹后的记录。从药效流动的轨迹到经脉穴位的反应,事无巨细一一记下,竟然真的倒推出了一部至阳至刚的修行心法!
韩胜看的又惊又喜,隐隐还有几分期待。眼看该心法从筑基大成一路推演至将近筑基,突然最后两页好像被胶水粘住似的,怎么都打不开。韩胜对着书页间的缝隙轻轻呵气,勉强打开了一个小口,他把眼睛凑上去看,里面一片血红。
这位剑走偏锋的无名散修,终究没能坚持到推演出完整的筑基心法,在他即将大功告成时,体内乱串的筑基丹力,一朝爆发,断了他的性命。
后来韩胜去找过书摊的黄老板,却不见踪影。他附近的店家说黄老板在作坊里的儿子呕血死了,黄老板心灰意冷,下山前曾说再也不妄求仙道,只想带儿子回家。
听完后,韩胜在黄老板的书摊门外站了很久。
“我会带着你那份不甘,继续修行下去的。”韩胜离去时在心底默默说道。
“咚咚咚!”急促且洪亮的敲鼓声在每个散修宿舍里响起,正在闭目养神的韩胜一个翻身坐起来,惊讶地看向窗外。这才过了三个时辰,怎么就敲集合鼓了呢?
“有病啊,”老李愤怒地抓起枕头砸向窗户,“老子累的连梦都没做,你他娘的还敲鼓!”
韩胜沉声道:“集合鼓每月只敲一次,这次突然敲响恐怕是坊主有话要讲,大家赶快起来,不然会扣一天工资的。”
“扣扣扣!”老王大吼:“老子他娘的不在乎!这简直不把咱们当人看!”
“散修嘛,”在老王的另一边,张叔揉了揉自己的黑眼圈,无奈道:“吃人家的饭嘴短,拿人家的钱手软,咱既然在这干活,就只能听人家指挥。”
老李讥讽道:“张哥你这么有觉悟,在这干三十多年怎么还没升组长呢?”
“你……”
“够了,”韩胜刻意打断他们的话:“除了坊主,我还看到云海宗的高等修士,他们不是从来都不进作坊的吗?奇怪,这次肯定有大事,你们快点起来。”
等韩胜一行人在平地上站齐时,稀稀拉拉的散修们还在赶来。坊主和那个宗门修士在台上轻声交谈。各组组长挨个搜查宿舍和厕所,确保每个散修在场。
“人到齐了吗?”坊主询问身边的一组组长。
“回禀坊主!云海宗兵器作坊十小组共八百二十七人皆已到齐!”一组组长大声说道。
“好”,坊主挺直了身子,目光扫过熙熙攘攘的人群,“组长们下去把人群再扩散些,免得他们交头接耳影响讲话。”
等到终于安定下来,坊主的声音通过扩音法阵在人们耳边响起:“道友们,辛苦了。”
“噫~”少年打了个寒战,撇嘴道:“好恶心啊,云扒皮竟然会说这话!”
韩胜无奈地看着身边的姜麟:“你不是六号线的吗?总是跑到五号线做什么?”
姜麟笑嘻嘻地说:“只要你不说我不说,咱俩就能一直在一块。”
“那可不一定哦”前面的张叔呵呵笑道。
“张叔~”姜麟拽着张叔的衣袖撒娇。
韩胜摇头叹息,这完全是自食其果。姜麟是他带进作坊的,当时韩胜去黄老板的书摊挑书,十一岁的姜麟蹲在他旁边看书,足足两个小时,姜麟的肚子一直咕咕的叫着。最后韩胜听不下去了,带他吃了两碗拉面。
本打算吃完就走,但看着紧咬着下唇的姜麟,韩胜于心不忍,只好把他带回了作坊,用自己一年的薪水担保这个瘦弱的孩子可以胜任工作。
就像当年张叔用一年薪水担保他可以在作坊工作一样。
真是一种传承啊。
雷鸣般的掌声打断了他的回忆,韩胜抬头望去,坊主身边的高等修士从腰间的芥子袋里拿出两个红木大箱,箱盖大开着,里面全是一颗颗麦黄色的丹药。
“这是?”韩胜一怔,耳边又传来了坊主激动地大喊:“这就是宗门为我们散修特地炼制的黄金辟谷丹!充饥止渴养神补气!与普通的辟谷丹相比,一颗更比四颗强!”
台下的掌声更热烈了。
“现在各组组长走上台来,领取你们组的辟谷丹,每十天发放一颗。作为对宗门如此温暖无私的回报,我们在工作一定要竭尽全力,提前一个月完成宗门的任务!”
瞬时间台下鸦雀无声,静得让人以为刚才的掌声是幻觉。
拼死拼活一个多月,足足三十天不眠不休,也才赶出了三千件紫金耀光铠,现在突然减去一个月的工期,要在一个月内赶出五千件紫金耀光铠!
这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