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容易告别佳人,宇文温出了房门向着萧九娘院里走去,他要陪着有孕在身的侧室说说话,之后就要全力以赴‘挑灯夜战’,对付压轴的‘敌军主帅’尉迟炽繁了。
“还好,和未来阎罗王对战没有伤到腰...”宇文温不由自主的揉了腰,俗话说得好‘没有耕坏的田,只有累死的牛’,他这头公牛拼了命健身,除了在战场上骑战外还有别的好处。
“田多又如何,本牛累不死!”
。。。。。。
夜色下三台河边蛙叫连天,和这些热闹相映衬的是南岸一处庄园,庄园院墙四角设有望楼,上面隐隐约约可见手持弓弩的人在放哨,院子临河一侧有数座房屋,每座房屋外都有一座水车。
庄园一角还有一座巨大的风车,这座风车和巴河城的那座风车相似,如今已成为西阳城外三台河边一景,当然谁要是敢未经许可接近庄园,迎接他们的就是死亡。
这是巴州刺史宇文温的别院,也是他明令任何人不得随意接近的禁地,一向好说话的宇文使君不会容忍任何人挑战他的底线。
一座房屋里灯火通明,许多人围着个巨大的转轮机构忙上忙下,巴州司马杨济正在指挥着他们鼓搞着,同为‘不正常人类’,杨济正在宇文温的‘压榨’下贡献着自己的知识。
白天,他是巴州司马负责统领州兵保境安民;晚上,他是宇文温手下没有工钱的苦工,和工坊里的一群人鼓搞着各类器械。
时钟,是宇文温交给杨济的又一个任务,对于杨济来说这倒不是很难,在大明的那一世,他如饥似渴的学习西洋技术要报效朝廷,除了西洋火炮、数学、建筑学外,西洋钟表也是其中之一。
大明万历年间,西洋传教士利玛窦等人来到北京,他们将西洋钟表进贡皇帝,随着时间的推移,西洋钟表的结构也渐渐被少部分人所知,杨济辗转多方了解到了相关结构。
钟表里最重要的一个结构就是擒纵装置,此物如同人的心脏又称‘擒纵器’,‘一擒一纵、一收一放、一开一关’,擒纵装置将动力定期地传递给指针,是其不停地运动的关键装置。
也就是说擒纵器能让钟表的指针以一定的平均速度转动,中原的类似装置据传源于唐时,由著名僧人、天文学家一行所制。
到了宋时宰相苏颂制作浑天仪,其核心结构就是用水力推动的擒纵器,而如今在房子里的就是一个水力擒纵器,连同其他装置一起组成一个原始的时钟。
具体来说是用来‘技术验证’的时钟,让工匠们知道时钟是如何运行的,杨济所熟悉的西洋钟表用的是叉瓦式擒纵装置,但他还是按照宇文温的要求先鼓搞出水力驱动的擒纵装置。
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虽然他见过类似的机构,但是要搭建起来却没那么容易,更何况工坊里的工匠们完全不懂时钟是什么意思,他足足花了数月时间才手把手指导工匠们搭起架子。
“先生,已经准备好了。”林有地走上前说道,作为工坊管事他每日都在忙,郎主宇文温经常布置下奇奇怪怪的任务,现在这个什么‘擒纵器’就是最折磨人的。
“开始吧,放水。”杨济点点头,折腾了数月终于到了关键时刻。
“开闸,放水!”
“平水壶开闸!”
“受水壶正常,枢轮开始转动了。”“天衡下落...”“退水壶排水正常...”
“指针转起来了!”
喊叫声此起彼伏,水力驱动的擒纵器开始运转,经过一系列齿轮后带动钟盘上的指针转动,林有地看着这巨大的机构在水力推动下运转是激动万分。
传说中的‘浑天仪’能够窥破天机,只有那些能工巧匠才能制作出来,如今他们虽然做的不是浑天仪但也不错了,看着数月来的辛苦有了成果大家都是激动不已。
这处庄园其实就是一个工坊,里面安装着各式各样稀奇古怪的机关装置,为了借助水力所以选在时常发大水的三台河边,整个庄园的外墙已经和新修河堤融为一体,前几日大暴雨时也让林有地等人心惊肉跳。
“林管事,设备运行要过上数日才能下定论,你们要时刻注意运行时的故障。”杨济吩咐着,作为‘项目主管’他十分关心进度,试运行成功后让工匠们熟悉结构,然后下一步工作就可以开展了。
“先生,是否备车送您回府?”林有地问道,杨济在外面被人叫做“杨司马”,可在府里人人都叫他“杨先生”,外人都以为杨济是刺史的佐官,亦或是虎林军的‘刀法教头’,可是府里人都知道杨济是郎主的座上宾。
“不必,反正院里也有我的床位不是?”杨济笑了笑,“再说如今城门已闭,要开门可麻烦许多。”
他如今依旧是单身连个贴身仆人都没有,不是宇文温太吝啬而是他不需要,白日里在军营或州衙有忙不完的事,晚上又时不时到工坊里做指导,旁边都不缺帮手。
杨济平日里的住所就在西阳郡公府邸侧院,平时换洗的衣服有人负责,洗澡有热水到了饭点也有后厨准备的各种饭菜,花样多而味道也不错,有没有贴身仆人都无所谓了。
“对了,这是另一种擒纵装置,你们看明白了就开始做。”杨济将几卷纸交到林有地手上,按照已经定下的规矩,所有要做的东西都得先画图纸,然后做出木头模型,等摸清楚了再放大。
“这是?不用水力驱动的?”林有地看了一会随即问道,他如今已经很有经验,不再是两年前什么都不懂的傻小子。
“对,是用摆锤...发条驱动的。”杨济想了想又补充道:“叫做叉瓦式擒纵装置。”(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