类似的喊叫声在城中各处此起彼伏,一队队士兵拿着武器点着火把巡逻,家家户户门窗紧闭甚至连平日夜间听着声音就狂吠的看门狗儿都没一只敢做声。
时不时有厮杀声在某处响起但很快便被马蹄声淹没,安州军的骑兵们肆无忌惮的在大街上横冲直撞将一切非己方人员直接碾过。
江陵,今夜无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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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内,临水斋旁小山石洞里,几名士兵正警惕的望着洞口外不放过一丝风吹草动,洞内一处开阔地。萧姑娘坐在一块铺着件布衣的大石头上发呆。
张鱼心惊胆战的坐在一边时不时看着她,眼见着对方从进来到现在都是沉默不语双眼无神他就怕又想不开要死要活,郎主宇文温千叮咛万嘱咐让他照顾好萧姑娘所以决不能出什么意外。
“姑娘放宽心,令尊不会有事的。”张鱼不怎么会说讨巧的话。他平日里接触的都是厮杀汉一个两个心粗得很哪里像面前这位说错什么就眼眶发红。
萧姑娘闻言只是点点头然后继续沉默,这个场景已经重复上演数次连张鱼都觉得没趣他绞尽脑汁也想不出什么话题能让对方开心。
‘若是十五在这里就好了。’如坐针毡的张鱼如是想,宇文十五成日里油嘴滑舌若是论起嘴上的功力怕也只有郎主才能压过他,府里主母和侧夫人有时不高兴起来仆人们都不敢吭声可宇文十五就敢应声并化解尴尬场面。
但张鱼不羡慕,因为宇文十五太会说或所以这次郎主赶他回安陆送信也是活该,想想要面对主母和侧夫人解释郎主在江陵的某些‘趣闻’那场面太美张鱼不敢想。
“统军。”洞口隐约传来说话声。接着一阵脚步传来几个人影近前,张鱼定睛一看却是郎主宇文温。
“将军。阿耶...阿耶如何了?”萧姑娘如同见了救星般站起来问道,听得宇文温说令尊无碍时手捂着嘴几乎要喜极而泣。
“有逆贼妄图趁着官家宴请使君时下毒手,还好有忠义之士奋力保护,如今逆贼已死党羽束手就擒宫里没事了。”
宇文温对在场所有人说道。一众人等闻言算是放了心。
他们在这洞里守着地道出口听着外边动静不能去支援当真是坐立不安,倒不是怕统军有什么三长两短而是恨自己没得机会杀敌表现,不过如今宫里逆贼已经束手就擒那也没白折腾一个晚上。
郑通跟在宇文温身边瞥了这两位随后干咳一声说道这里人多了闷得慌他先出去透透气,见他向洞外走有机灵的回过神来跟着出去有一根筋的呆若木鸡站在原地然后也被人拉走。
宇文温眼见着碍事的全部‘消失’了也是干咳一声开口问道:“公主殿下,一会待得宫里清静下来外臣便护送殿下回宫。”
“回宫?”萧姑娘闻言愣了愣随即黯然。她觉得自己刚入宫和阿耶相认没几日结果就出了天大的乱子愈发认定自己‘不祥’,此次阿耶没事可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会有事。
再说不光阿耶,弟弟十三官也是出了事,阿娘之前没出事可保不齐日后也会出事,她刚‘克死’了养育自己十几年的阿舅现在明显又要‘克双亲’已经是欲哭无泪。
“我..我不能回去...”她喃喃自语的说着眼眶又开始发红,片刻之后抬头看向宇文温面露哀求之色说道:“将军...将军带我出宫吧...”
“好...好想想,姑娘好容易见到的双亲在宫里何故要分离?”宇文温脱口而出一个‘好’字还是掩饰过去了,他正是对萧姑娘有‘想法’所以再不会打肿脸充胖子不过看到对方那万念俱灰的眼神还是将想法收了起来。
‘生无可恋啊这是...莫非又要寻短见?’他心里有些沉重,看着萧姑娘那样子就如同尼姑庵里准备剃去三千烦恼丝出家的可怜女子差不多,按说此时应当交给双亲安慰可对方眼下这状况怕是会‘誓死不从’。
联想到她老是说克死了谁克死了谁估计是有了心结。这心结一日不除便一日不稳妥因为一个想死之人是无法救活的,宇文温斟酌了片刻急中生智:“既如此,那外臣斗胆先带殿下出宫,过几日寻个寺庙去上上香求佛祖保佑双亲平安。”
“上香...”萧姑娘的眼睛好歹恢复了一些神采默默的点了点头,宇文温见她情绪稳定下来便招来张鱼准备将萧姑娘乔装打扮一番带出宫,那地道阴暗潮湿憋屈不适合这位心情不稳的萧姑娘通行万一被压抑得精神错乱那就悔之晚矣。
“谢谢将军。”萧姑娘鞠了个躬,宇文温说军中不便安排女子住宿但他之前在城东门租了个院子给一对夫妻居住,在那里小住几日有人照应无须担心。
“姑娘可知江陵城哪家寺庙灵验?”他尝试说起新的话题,不过江陵地界宇文温只知道一个破败的枇杷寺其他的佛门净地就两眼黑了。
宇文温见着对方摇摇头便没再说什么不过心中却是暗暗提醒自己:不管是哪家,等到去寺庙上香时我要亲自陪同前往免得一不小心给哪个收徒心切的师太剃度出家就麻烦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