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而现在,英格丽娜恐慌的是,那群黄胡子或者红胡子的诺曼匪徒,是不是寻着她的艳名与财富来的每日,她在梳洗完毕后,都要坐着奴仆簇拥的肩舆,前往哥林多教堂前去祈祷。
祈祷总算起到了效果,在科林斯蜂腰陆地外的,一处扼守着隘口的名曰卡德米亚旧城塞里,名曰麦兹乔斯的没落希腊贵族,正纠集了几百名民军,坚守其中,准备抗击坦克雷德。
紧接着,英格丽娜就火速派家奴送去书信,表示愿意给这个愣头青般勇敢的年轻贵族提供谷物与金钱。但是同样紧接着,麦兹乔斯回信说,他希望能就此迎娶这位美貌与财富都可敌国的寡妇。
英格丽娜冷淡的拒绝被诺曼骑士们进军还要迅速,但她还要依仗麦兹乔斯到这个日子时,双方还闹了极大的不愉快,僵持下来。
所以当高文的船队抵达了科林西亚湾时刻,顿时她觉得手里又有了张牌可打,起码她认为自己能坚持到皇帝陛下的御驾大军的到来。这时候,高文则大气凛然地站在了船头甲板上,不断用底层希腊语发出洪亮的指令,撒拉森与希腊水手可怜兮兮排着队,背运着辎重行李上岸,意大利连队以步兵为主,旌旗严整,分着秩序在码头港湾的空旷地扎营休息,而泰提修斯的突厥人队伍则要狼狈许多,他们的马匹在海航当中折损了不少,都在围着军中的军法官吵闹,要求伯爵指挥官用钱来弥补。
“多么肮脏的野蛮人”这是站在哥林多教堂前,鸟瞰整个港湾景象的英格丽娜的判定,她现在已完全忘记了,自己的头发也是金色的,也是帝国正统派眼中的女蛮族。
但是出于礼貌,与对姐姐的尊敬,英格丽娜在当晚还是披着黑色蔷薇般的丧服,坐在自家的宅院里,招待了这一行军官。
首先走入进来的,是风风火火的守捉官狄奥格尼斯,英格丽娜隔着轻纱的双眼,对着他扫了眼:新月教的头巾,烂兮兮的靴子,惹人憎恶的束腰撒拉森长袍,黧黑的面孔,随后寡妇就很淡然地请他入席,狄奥格尼斯诧异地看看四周奢华精致的摆设,搓着手,有些畏缩,挨在了角落里坐定。
接下来走入的泰提修斯,他用刺绣的披风遮住自己的脸,而后解开向英格丽娜致意,差点没把这朵娇花给吓死,连招呼都不敢打但泰提修斯很识趣,便挨在了狄奥格尼斯旁边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