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俺么有包庇就是,就是儿媳妇杀的,就是”
“行,那我们先当秋余杀了田炳亮,然后呢谁把尸体拖进玉米地埋起来的”大缯接着问道。
一阵沉默之后,张尚低声道,“我。”
所有人的视线都转向了张尚,“秋余夜里打电话给我,说她和他家爷们打架,不小心把他捅死了,问我该怎么办,我跺跺脚说,埋了吧,这样谁也不晓得了,然后我就偷偷摸摸奔到她家,田她爷们,躺躺躺在地板上,我俩就把他拖着到旁边地里,找个空地儿,挖坑埋埋了”
“秋余为什么打电话给你,不打给别人”白翎顺着问了下去。
张尚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整句,还不断斜眼望一望秋余的表情,而旁边的田老太太则怒目而视着眼前这男人,从鼻子里发出冷冷的一哼。白翎和大缯对视了一眼,秋余和张尚有私情这情况一目了然。
秋余和张尚的证词一致,使得闻讯进入了尴尬的沉默中。过了几分钟,律师站了起来,“周队长,我无意冒犯,但是看起来,现在这情形一目了然,我的当事人也已经认罪,不论你们警方有什么猜测,如果没有新的证据,我想没有再继续问下去的必要了。”刘晦明说着看了看他的当事人,又看了眼秋余身旁的田思书。
“啪。”文件夹合上发出的声音自浔可然手上传来,她抬眼看着田思书,长叹一口气。“你要证据,我有。”
可可走到中间方桌上,摊开文件夹中的照片,“尸体火化了,不代表一切证据都已不存在。我倒是有个理论想好好验证一下,资料上说,死者田炳亮身高177,背部靠近心脏位置被锐器刺中一记。我们来现场模拟杨竟成,你身高178,来演死者。”可可的视线幽幽的飘来,让杨竟成后脊梁一阵发冷,想想尸体被火化的事情他只好咽了个口水,乖乖地走了过来,站在法医身旁。
可可站在杨竟成身后,转头去看秋余,“你一刀捅死田炳亮的时候,他是什么动作姿势”
“他就,就是这样站着。”
“没有弯腰”
“没有,就是站直的直的。”
可可示意秋余起身站到杨竟成身后,“模拟当时的动作给我看。”她说。
秋余接过可可给的笔,当做凶器,微微颤抖的手慢慢地举高,笔尖朝下,“刺中”了杨竟成靠近心脏的背部位置。
大缯注意到,秋余一直在颤抖,做“刺入”这个动作的时候,连眼神都不敢看向杨竟成的背部,而是半闭上眼,是事后想起当时的情形感到内疚还是自始至终,秋余都是一个没有胆量去“凶杀”的人
“秋余,保持你的姿势别动。”可可说着抓起桌上一打照片中的一张,“知道这是什么这张照片是你丈夫背上致命伤口的放大图。”
只看了一眼,秋余就不由自主地把头扭开。
“请你看着,”可可再次把照片举到秋余面前,“这张伤口,刺创面呈扁菱形,左右对称,如果是凶器是自斜上方刺入,伤口应该显出上部肌肉血管的创口,举个例子,在平面上画一个扁菱形,按照这个形状刺破纸,然后把纸上方往外下方往里倾斜,此时看到的就是自斜上方刺入的伤口形状,”可可边说边在白纸上比划着,“这时候拍下照片,看到的应该是上方的肌肉组织,而这张照片上显示,创口被拍摄到的是,下方的内部肌肉”环视了一下安静的整个房间,可可放下举在秋余面前的照片,“凶器刺入田炳亮后背的时候,是以自下而上的角度进入,动手的这个人,比田炳亮矮很多,比秋余你,也矮一些,张尚一米八,更是不可能。”
房间里一片寂静。
“那那是我、是我记错了,对是我记错了啊,老田那时候弯着腰”
“弯着腰”可可冷笑道,“还有什么躺在地上还有吗秋余,你到底还要说多少谎,来替你的孩子掩盖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