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衣架上的龙袍,开始替他更衣。
她开始有些讨厌这样的自己,觉得太矫情,每次刘沁向她表白,她总是用各种各样无理的理由来拒绝他。她明知道他是皇帝,却还要他只能独宠她一人,她明知道他才登基,一切尚未稳定,却还要求当皇后,她明知道……
可是,如果不这样,她真担心,用不了多长的时间,自己的心就会被刘沁的柔情给俘获,她太清楚深宫后妃的命运了,她不想卷入其中。
紧闭心门是她唯一能自保的方法,只要不爱,就不怕,就不会失去,也就不会受伤。
她这样想着,快速跳动的心便渐渐平复了。
替刘沁更衣完毕之后,她跟着他的步子来到了主殿,此时太后已经等得有些不耐烦了,主殿内的宫女太监一个个噤若寒蝉,小心伺候着,茶都换了几盅了。
当刘沁出现在太后面前的时候给她行礼,她脸上的不悦才稍稍缓和了一些。
“母后此刻来找儿臣,不知所为何事?”在太后身边的座位上坐下,刘沁接过宸姬奉上的热茶,淡淡品了一口,方慢慢开口道。
太后扫了一眼殿内的众人,随即道:“你们全都退下去。”
“是,奴才(奴婢)遵命。”殿内的太监宫女闻言,皆弯腰一拜,悉数退出殿外。
“宸姬留下。”就在宸姬也准备随那些宫人一起退出去的时候,刘沁突然开口,将她留了下来。
她有些为难的看了一眼刘沁,见他也正看着自己,眼神中露出执意让她留下的神情。
不知道他这是什么用意,脚下的步子却听话的停下了,默默的站在了刘沁的身边。
“皇上,我们娘俩说话,你怎么可以让个奴才站在旁边?”太后对于刘沁的决定非常不爽,问道。
“母后,你知道的,她不是奴才。”刘沁不以为然的挑了挑眉,语气很坚持,像是在告诉太后,这个女人,他罩定了。
太后没料到刘沁会这么认真的对自己强调宸姬在他心目中的地位,她脸色微微一变,却也并没有动怒,反而隐忍了下来,看向门口,此时所有宫人都退了出去,在门口候着。
“哀家不管你留她在身边是想做什么,可是你不要忘记了自己的身份,你是皇上,是一国之君,很多事情,是不可以为所欲为的。”收回视线,太后看向皇上说道。
“母后来找儿臣,该不会就为了此事吧?”刘沁的注意力此刻全在了手上的那盏茶上,他一边轻轻的掀着茶杯盖,一边吹着那冒着热气的茶水,道。
“哀家问你,你为何要选许佳蓉为皇后?此事你从未和哀家商量过,如此轻易的自作主张,你可知你这样让哀家很没有面子。”停顿了一下,太后开始说明自己的真正来意。
刘沁闻言,突然将手中的茶杯重重的放在了手边的小几上,他视线犀利的看向眼前的太后,声音有些冷冽道:“母后所指的没有面子,可是答应了什么人什么事情?”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太后被刘沁的话堵得一时没反应过来,她脸色有些僵硬的看着刘沁。
后宫不得干政
“儿臣什么意思,母后自己心里清楚,母后可知道,当年太祖爷可是留下遗训了,后宫不得干政。如今儿臣虽新君继位,但是很多事情还是想亲力亲为,母后年纪大了,是时候该颐养天年了,朝堂上的事情,还是不要管了。”刘沁面色平淡的说着,似乎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说出来的这些话有多严重。
太后被他的话震摄到,她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刘沁,感觉像是在看陌生人一般,半晌后,她突然笑了起来,那笑声很冷,带着一丝狂狷,抬起手,她指着他的鼻子,厉声道:“你这是在警告哀家么?如今你的翅膀硬了,不需要哀家的辅佐了是不是?”
“儿臣不敢。”微微垂头,他嘴上虽然说不敢,但脸上的表情却很坚决。
宸姬站在刘沁的身边,不由得在心里替他捏了一把冷汗。
她了解太后,这个女人从还是皇后的时候就很彪悍,如今当上了太后,更是厉害,刘沁这个时候若是同她闹翻,怕是也讨不到什么好。不过,她倒不怕太后会做出什么对刘沁不利的事情来,毕竟他是她的亲生儿子嘛。
“不敢,你还有什么不敢的?你说哀家不得干政,那好,哀家只是问你册封皇后的事情,皇后是哀家的儿媳,难道这也算是干政?”太后许是气极了,她声音很是严厉,脸上的怒火一直蔓延到了脖子处,惹得脖子上的青筋都暴了出来。
“母后既然这么说,那么儿臣便要问母后一句,既然选后不是政事,算是儿臣的家事,那是不是儿臣连选个自己的妻子也做不得主呢?”刘沁不想与她争论,只淡声反问道。
“你……”太后被他的这个反问给堵得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一时间,脸色变得有些苍白,浑身都气得发抖了,好不容易,她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大声道:“好,你果然是哀家养的好儿子,哀家不管你了,你如此一意孤行,总有一天,你会后悔的。”
说完,她便起身往门口走去,不再看刘沁一眼。
“恭送母后。”刘沁则也没有挽留,更没有任何的解释,只缓缓起身,朝太后的背影拱了拱手,语气淡然道。
太后确实是被他气到,一口气走到门口,然后带着自己带来的那群宫人又浩浩荡荡的离开的乾旭宫。
此时主殿内,只剩下宸姬与刘沁二人。
宸姬站在刘沁的一侧,看到他的表情虽很平淡,但是眼神却有一种说不出的悲凉,一时间,忍不住感叹道:“何苦要与太后闹成这般僵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