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道金上来楼顶,往鸽子笼走去,看到那里躺着一个普通黑色木盒,与周边环境极不相称。
拿出来打开,一具干尸映入眼帘,是快要成型的婴儿。左胸口画了道符,上面插着九根银针,散发着阴森森的寒光。
孙老板吓得脊背上簌簌发凉。
李道金则皱起眉头,这种蛊毒太过于残暴,用这么幼小的生命作为代价。
这种蛊毒听爹描述过,名为六月蛊,受诅咒之人的后代,孕育到六个月,便会遭受各种厄运流产而死。
制蛊方法极其阴毒,除那些符咒与银针咒法,蛊体必须与制蛊人血脉相连,才能成功。毫无疑问,这婴儿干尸是那女人自己孕育的,可见是恨孙老板到了极点。
李道金很是怜悯孙老板。
婴儿旁边还有好几张符咒,上面分别插着三根到九根不等底端发黑银针。所谓隔行如隔山,李道金看不懂什么意思,却知道银针上有剧毒。
从孙老板目前衰运上揣测,有可能是阻断他各种运道的符咒,而且往后下场极其悲惨。
李道金将这些都讲给孙老板听,希望他以后好自为之。后者越听脸色越惨白,身子不住颤抖,裤裆里有片湿在无声蔓延。
然后抱着脑袋跪在地上,双肩不停耸动。
李道金烧掉木盒及木盒里的一切,离开这栋别墅。没有打招呼,因为孙老板还跪在楼顶上,不知道是在后悔还是忏悔。他没有告诉孙老板遇见女人的事情,有足够阅历的孙老板应该明白,女人还存活在世界上,想尽一切办法要摧毁他。
从李道金的话里,孙老板也应该清楚,女人的法术与李道金的不一样,李道金没有办法帮他化解未来。
从别墅出来,向城里的方向走去。
脚下是条水泥马路,左边是座丘陵,右边是田野,长着各种绿油油的青菜。
远处有一高一矮两条人影闪过,向丘陵上跑去。李道金立即意识到是谁,于是追过去。
他想跟那女人说几句话。
两条人影在山腰比较平缓的地方停下,女人脸上遮着面纱,隐藏了那恐怖的面容。
阳光下,男人的面容看得更清晰,上面爬着各种白的黑的虫子,头发里也是。
看清楚比看不清楚更不好受,李道金强忍着心里翻涌,不让自己吐出来。
女人扭头望着又脏又老的男人,眼里充满柔情,嘀咕了好几句。
男人露出悲壮的神情,将黑褂子脱下,露出皮肉松弛的上身,从身后拔出一把锋利的三寸匕首。
李道金不知道对方要干什么,握紧手中桃木剑,输入灵力,警惕观察着俩个人举动。
男人闭上眼睛,高高举起匕首,奋力插向自己的胸口,咬着牙艰难向下划动,血如涌泉般奔流,瞬时殷红整个胸口。
李道金看得骇然,心里有些颤抖。
接下来男人将手伸进自己胸口,掏出那颗艳红滴血的心脏,递到女人面前,看到女人接过去,这才倒在地上。
自始至终没有吭一声。
女人俯下身,在男人的耳边轻声说了几句,然后站起来面向李道金,慢慢掀开面纱。
一个相如厉鬼的女人,手里托着一颗滴血心脏,纵然是青天白日,令人也恍若到了鬼蜮。
女人望着李道金,让他以为天空即将要打下冰霜,全身不由一紧。
“那个男人是罪有应得,你却布下九法转运阵,让我无法惩罚那个可恶的男人。那好,我今日与你同归于尽”
这话里的男人,李道金知道是指孙老板,可什么九法转运阵,他就不明白说的是什么,心里很是错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