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臣只不过是一介小小的藩王,这不是儿臣该管的,”朱常洵敛敛神‘色’道,“这副重担,自有新皇挑着。”
“新皇?那个大字不识几个,每天只知道做木工活儿的由校?”郑太妃眉头蹙得更紧,“常洛当皇帝,哀家不说什么,可那个由校,算在太平盛世,他也未必做得好一个守成之主,这内忧外患之际,大明江山若是‘交’给他,只怕会败在他的手!”
“即便如此,他也是名正言顺的那一个,”朱常洵望着她道,“六部科道那帮大臣们,把祖制看得江山社稷都重要,他们才不会去关心谁更有才能将江山治理好,只要符合祖制的,他们维护,有违祖制的,便不惜一切去抵制。否则,李眠香当太后不过是一件无关痛痒的小事,也不会死死揪住她不是太子的生母或嫡母不放,无论如何都不同意了。儿臣多年来的功绩,他们都看在眼里,只因儿臣非嫡非长,在父皇要立儿臣为储一事,便无论如何都要极力反对。如今,算儿臣有这个心,也未必过得了他们那一关。”
“这哀家倒忘了,”郑太妃风采犹存的面容划过一抹悲凉,“也罢,走了也好,离开这个是非之地,至少能过几天清静的日子。”
“母妃,不然您与我们一起走吧,”从旁看得有些于心不忍的江抒开口提议道,“到时有我、常洵和桦儿陪在您的身边,也不至如此冷清。”
郑太妃有些无力地摇摇头:“哀家不能走,哀家身背负着郑氏一‘门’的荣耀,必须得为家族考虑。这留在宫里,待到新皇登基之后,尚且是个太皇太妃,在皇帝那里,还能为郑家说两句话,若是走了,什么都做不了了。况且……这一走,百年之后连入住皇陵的资格都没有了,这叫哀家情何以堪?”
“母妃说得是,宫里的妃嫔,是不能轻易离开皇宫的,”朱常洵认同地点了下头,转头看向江抒道,“你若舍不得她,我们便在京城多留些时日。”
“好。”对他的眼眸,江抒轻轻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