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常洵的笑容虽然表面上看上去温暖和煦,如沐春风,但于靖桓却立刻感到一阵脊背发凉,忙向他抬了抬手:“是靖桓失言了。”
这位福王殿下的手段,别人不知道,他可是真真切切地见识过。
那还是去年的夏天,当时前任内阁宰辅沈一贯和沈鲤刚刚致仕归乡,他的祖父于慎行被提升为内阁辅臣,带着他与几个家仆从山东老家赶往京城。
马车行至沧州境内的一座山上时,被一帮山贼中途拦下。
祖父年老体衰,自己和几个家仆也都不怎么会功夫,就在于靖桓以为他们必死无疑的时候,朱常洵带着护卫怯羽由洛阳返回京城,恰巧从那里经过。
那伙山贼见他们只有两个人,又衣着不俗,不由分说,也将他们拦了下来。
面对群贼凶狠贪婪的目光,朱常洵却并没有一丝一毫的畏惧,他轻握马缰坐于红马之上,抬手拦住准备拔剑的怯羽,只三言两语,便挑拨的那贼首认为贼老二要杀他谋夺寨主之位。
当时,他就是这样笑着,看着那贼首将贼老二一刀砍倒在地,连眼睛都没眨一下。
自那以后,于靖桓便知道这福王朱常洵是个有胆识有头脑有魄力的厉害人物,而非传闻中的那样,仗着他母妃郑贵妃得宠,欺软怕硬,作威作福。
这一认识,使得他心底抽芽开花般的对他滋生出一种敬意,下定决心要追随着他,助他成就一番大事业。哪怕自己那忧国忧民的祖父至死都在坚持太子之位不可动摇。
“好了,快去把衣服换了,免得去马场去得迟了,惹人非议。”朱常洵看他一副小心翼翼的样子,淡淡一笑,转身向外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