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脆的琴声在山谷中回荡,时而像是在千里之外,时而又像是近在眼前,让人辨别不出究竟是从哪里来。面对这奇怪的情况,劫匪们突然骚动了起来,似乎有些畏惧。“头儿,该不会是……”
头领的心一下沉到了谷底,他们不是第一次遇到这个情况,他几乎是一瞬间就记起了上一次听到这琴声时的情景,他猛地地抬头看向天空。
只见在蔚蓝的天空中、那些云彩之间,有什么东西在闪闪发光,并且朝他们的方向飞来。
头领下意识地抬手护住了自己的脑袋。只听见“嗖”的一声,伴随着一声惨叫,一支箭矢插在了法兰西斯的肩膀上。
头领已经确定来者是谁了。“该死的,咱们上当了!撤!快撤!”此刻已经顾不上眼前的这块肥肉了,毕竟再值钱的货物,也比不上自己的脑袋。
尽管头领已经及时下达了命令,但还是晚了一步。他们没跑几步,站在后方的劫匪们感到了地面隐隐开始震动,并且幅度越来越大。“头儿!有骑兵!”他们惊恐地叫道,久经战阵的他们知道那是骑兵正在接近的征兆。
“快吧绊马索拉起来,我们从另一边撤!”头领一边命令道,一边朝另一边逃去。
看似很快的动作,实际上已经过去了数分钟,等他们再次跑回桑默之处时,却发现他们再也无法通过了——数倍于他们的、全副武装的士兵已经将路死死地堵住,利剑和盾牌组成了一道无法逾越的墙壁。而他们胸前以及盾牌上的三松纹章,彰显了他们的身份——他们是凯尔瑞丹的士兵。
“请接受我的道歉,尊敬的法兰西斯先生,我已经告诫过他,让他不要乱放箭矢了。可惜成效不大。”一人带着戏谑的语气朝还在嚎叫中的法兰西斯说道。此人挂着幸灾乐祸的笑容,眼睛里闪烁着玩世不恭的态度。他的穿着有些华丽过分,到更显得浮夸,那是杂耍艺人和吟游诗人们最爱的品味;顶着一顶引人注目的大帽子,款式不像是卡拉迪亚本土的产物,还插着一支黝黑的羽毛;他手里抱着鲁特琴,时不时地拨动几下,看似人畜无害,但腰间那把利剑却表明了他并非善类。此人便是凯尔瑞丹的宫廷诗人兼骑士,奥兰多·拖拉拖奇。“放轻松,我的朋友,你会没事的。”
跟他并排站立的是一位穿着朴素的少年,还带着些许稚气,他的一头火焰般赤红的头发为他平添了几分魅力;手中握着一把看上去做工不菲的复合弓,此时正搭弓瞄准着远方的敌人,听到奥兰多的话之后,似乎有些尴尬地别过了头,不敢看向倒在一旁的法兰西斯。这位便是以“野兽”之名为人所熟知的另一位凯尔瑞丹的骑士——亚瑟。
他猛地一箭射向了正踌躇不前的劫匪们,不偏不倚,正好插在了头领的面前。“上!”这是他发起进攻的信号,随着他一声令下,士兵们怒吼着直直的朝劫匪们撞了上去。
劫匪们没有了退路,只能硬着头皮,也发起了冲锋。瞬息之后,两拨人马狠狠地撞在了一起,一场血腥的厮杀就此展开。凯尔瑞丹的士兵们将自己护在盾后,手中的利剑不断斩出,收割了一个又一个敌人。即使有人绕开盾牌砍中了他们,也难以砍破他们身上优质的锁子甲。凭借装备的优势,士兵们杀得劫匪们节节败退。
亚瑟持弓奋斗在最前线,敌人见他身着单薄,又只拿着一张弓,都觉得他是一个容易拿下的软柿子,通通围了过来。但亚瑟的强悍出乎他们的意料。有时他则直接使用拳头和腿脚,有时还会在格挡的同时突然搭弓射出一记致命的箭矢。他以矫健的身手,惊人的力量和变化多端的战斗方式,以看似不可能的方式,亚瑟消灭了每个挑战他的人。有时他直接以弓身砸人,
奥兰多也早已收起鲁特琴,持剑与对方的头领进行着一场殊死搏斗,不过看起来还显得游刃有余。
虽然亚瑟等人占尽优势,而劫匪们此刻却爆发出了一阵狠劲,为了生存,暂时将生死置之了度外。他们身中数剑,却在临死前砍伤了一位士兵的大腿,令他失去了作战能力;手中的破铜烂铁无法穿透士兵们身上坚韧的锁子甲,竟直接扔掉兵器,飞身将敌人扑倒,用双手狠狠地掐住士兵的脖子;更有甚者,肠子已经流了一地,却用最后的力气,撞开了挡在自己面前的盾牌。
一时间,这些垂死挣扎的劫匪竟勉强和亚瑟等人僵持不下,甚至隐隐有些反败为胜的意思。
但他们忘记了,敌人并不只有眼前这些而已。头领与奥兰多连过数招,已经有些招架不住,找了个机会逼退奥兰多后便退了下来。还不容他有喘息的机会,身后便传来几声惨叫。他回身一看,滚滚尘烟已经近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