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在前往哈特的路上,殉道骑士们策马行走在这片潮湿的沼泽地上,身后是被俘虏的伊芙和她的部下们——倘若决死一战,伊芙等人并非没有胜算,实际上,对于几乎都是骑兵的殉道骑士团来说,想要拿下固守着驿站的佣兵们,是非常艰难,且极有可能失败的。但由于某个事件,让伊芙不得不一改之前的态度,选择了束手就擒。
“记得我们的承诺,你们必须治好他。”伊芙被镣铐靠着,被牵着往前走着。“否则你们的神可不会饶恕你们。”
“无需你的提醒,女士,我们说到做到。”那骑士闷着声音回应道,他仍然觉得伊芙是凶手,自然不会给她好脸色。
伊芙担心地看了看躺在马车上的亚瑟,她早该注意到,亚瑟受了很重的伤,加上操劳过度和伤口感染,在支撑了这么久后,终于病倒了。他的脸色潮红,全身烫的可怕,即使用了教会的灵药抑制病情,亚瑟现在的情况仍然不容乐观。
“哈哈,倘若他就这么死在这里,那我可真得感谢玛菲利亚的荣光。”蓝胡子看到这一幕,却很是开心,他因为荣誉,不得不放过这个凶手,但能看着他死去,也是一种慰藉。
“尽情的笑吧,就好像你自己的处境很好一样。”奥兰多费力地将自己的脚从泥潭里拔出来,在被拷住的情况下,想要快速辨认哪里能落脚,哪里不能,确实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这就是结果,看到了吗?让神凌驾于国王之上。”伊芙无不讽刺地说道,这个斯瓦迪亚人已经领悟很多年的道理,让她心里对诺德人充满了不屑。“贵族的权益得不到保障,这些神的仆人能决定你的生死。”
“即使我讨厌他们远胜过你,女士,我的信仰依旧坚定不移。”蓝胡子并不在意伊芙的话,用他的话说,这就是‘斯瓦迪亚人的傲慢’,他见识过太多回了。“神的意志不是你我可以揣摩,小心言辞,心存敬畏,对你没有坏处。”
“去你的吧。”伊芙碎了一口,从蓝胡子身边经过,狠狠地撞了他一下。后者被撞翻到了泥潭里,引起了一阵骚动,骑士们花了不少力气才把他捞出来。
“如果我有个女儿,我就把她教育成你这样,至少我绝对不会担心她受什么委屈,因为她真是一点亏都吃不了。”队伍停在了一片足够干的土地上,准备休整休整在上路。“如果你不是个女士,恐怕我不会这么容忍你的无礼。”
“哈,现在到成了绅士?”伊芙嚼着那可以崩掉牙齿的黑面包,赌气似的撕咬着它。“诺德人一向尊重女性,我的女士,特别是那些出色的女性。”蓝胡子清理了下自己身上的泥土,等伊芙啃完了那块石头一样的黑面包后,才斯条慢理的把自己手上的面包泡到肉汤里,轻松地吃完了这份午餐。“即使你时刻都在暴露自己的年轻,我的女士。”
伊芙摸了摸自己的牙,确信它没有任何损失,才松了一口气。“我已经不想跟你拌嘴了,我可不想就这样持续一路争吵。”伊芙放弃了啃完另一条面包的打算,因为她早就喝光了那碗肉汤。
蓝胡子炫耀似的展露了下自己变得干干净净的碗,惹得伊芙一阵气结。“你是孩子吗?用这么幼稚的方式找回尊严?”
“也许吧,不过看起来很有效果。”蓝胡子得意地笑着,他笑了一阵,突然低声说道:“那些神职人员的死,跟你没有任何关系吗?”他很严肃,似乎这是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
“见鬼,我还没有质问你呢。”伊芙也小声的回答道,她才奇怪,为什么自己会成为被怀疑的对象。
“……最好是这样,这样最好不过。”蓝胡子自言自语般的说道,也不管伊芙懂不懂他的意思。
又过了数天,伊芙感到如释重负。这段难忘的、真正的俘虏时光终于就要结束——他们来到了“大教堂”哈特城,即使是远远地看上一眼,伊芙也难以掩饰心中的震撼。
“我还以为,诺德人只会用木头和花岗岩拼凑建筑呢。”伊芙在心里说道,哈特城的城墙,是用整块整块的大理石砌成,洁白无瑕,一眼看去,就能感受到神圣的气息。在伊芙的记忆中,能够与这座城市的繁华媲美的,只有斯瓦迪亚的隗宝——帕拉汶了。
而当伊芙等人进城后,就感到更加的震惊了。以宗教为核心的建筑物,充斥着整个城市,让哈特城有一种奇异的和谐感。街上的人们,无论是小贩,酒肆,甚至是路边的乞丐,都犹如最虔诚的信徒一般,井然有序,寂静无声。一队又一队将血红的眼睛纹在身上的士兵从他们身边穿过,有一些还会驻足,与那个骑士交流一下,还不时地看向这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