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番经历生死关头,朱大猷每每活过来一次,就越珍惜自己的性命。·若能保命,让他做什么他都没有二话。譬如今日,他将出面指证一个人,一件事!
两名孔武有力的御林军兵士押着朱大猷,让他坐在了众人身后。他紧紧闭住嘴,只匆匆扫了眼殿中,看看都有什么人在场了,便垂下头老老实实地缩进椅子里。
人到得差不多了。就差那么一个两个的,也无所谓。宗政阁老扫视殿中一圈,缓缓站起身,对腿脚神奇的恢复如初的尚将军点了点头。
尚将军会意,从身后一名兵士手托的银盘里捧出一方金镶玉制的灵牌,恭恭敬敬地双手捧着,送到了最上方那张大椅里。
众人定睛一瞧,除了少数几人,其余人的心里都是一咯噔,脸色也微微白。那不是别人的灵位,正是因“心疾突”而死在了延禄宫的先皇的灵位。上面原本馏金的字样,在惨淡日光照耀下,微微着苍白的光。
清河大长公主不由低低地悲呼一声:“皇兄啊!”不管先皇昏庸到了何种地步,他对清河大长公主这唯一的同母亲妹还是不错的。
无人敢继续坐下去,都赶紧站起身。·登阳亲王慕容钺是在场唯一的先皇亲生子,更是立刻跪倒在地,哭出声来,大喊:“父皇!父皇!”
宗政阁老也跪倒在地,叩之后,老泪纵横地大声道:“先皇,微臣宗政诺,得您信赖倚重多年,却直到前些时候才知您被害真相,真是惭愧啊!微臣,对不住您!”
这番惺惺作态,让几位阁老都抽了抽嘴角。谁不知道,先皇在位时,宗政阁老算是五位辅政大臣里最不受待见的那个?
不过……被害真相?这什么意思?不管心在不在此地。人们的耳朵都高高竖起来,也明白了今日会被弄到延禄宫来的原因。
其实,先皇死于突心疾,这件事不是没有人私底下质疑过。只是那时。玉太后mǔ_zǐ几乎掌控了朝纲,扼住了官员们的前程和咽喉。即便有所怀疑,也无人敢当面说出。
没想到,过去了这么多年,居然会在玉太后和玉家看似势力最巅峰的时候。这件事被突然翻了出来。人们突然想起,虽然不是正月初三,但先皇也是驾崩于初三这一天的。
清河大长公主颤微微站起身,哑声问:“宗政阁老,您此话是何意?”
宗政阁老慢慢从地上爬起来,转身面对清河大长公主,眼神里有几分复杂情绪,长叹一声道:“此事说来话长,大长公主不如坐下,慢慢听微臣道来。·”
清河大长公主冲着灵位深深地行了个福身礼。这才重新坐下。宗政阁老俨然已是此间主持者,请众人都落坐,这才开腔道:“诸位想必都已经知道,老夫的侄孙女儿宗政世女与东海佛国的宿慧尊者乃是性命之交。”
清河大长公主微微皱起眉,问道:“如何又与恪姐儿有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