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安有一双明媚水灵的眼睛,煜煜生辉慕容纯的眼睛生得不好看,眼白多、眼黑少,所以她一直看顺安不顺眼,将顺安当成奴婢狠命折磨。
有许多次,她都想挖了顺安那双眼睛再狠狠踩得粉碎。但母后不许她残损顺安的身体,并且一定要留着顺安的性命。只有那一次,母后几乎按捺不住脾气!
幼时,母后经常搂着她,对她说,她是母后的命!为了她安好无忧,母后什么事情都愿意去做。母后非常清楚她有多么盼望腹中的孩子出生,以安慰她失去爱人的巨大伤痛!
一直到今天,慕容纯都还记得那孩子的模样。他长得与他的父亲像极了,眼睛鼻子嘴巴,无一处不像!
她将那孩子当成了命!孩子夭折后,她几乎也死了。徜不是还留下一个娉儿,她一定跟着孩子去找他的父亲!
难道当真是母后与皇兄指使人害死了孩子?!皇兄也就罢了,唯母后之命是从。母后呢,她真有这么狠心?!慕容纯的心里腾起了怀疑的熊熊烈焰,想起那孩子死时青白的小脸便紧随而来的锥心疼痛,几乎让她疯狂。
“是不是胡说,你大可以回宫求证。若是你想,本殿可以安排。”宗政恪一把掐住慕容纯的脖子,将她从地上提起来,盯着她的眼睛,声音轻柔又魅惑,“慕容纯,你要为慕容娉娉着想啊。段家那是东唐有名的大世家,就算比不了琅琊王氏。也是名门望族。你自己是这样的身世,慕容娉娉又是那样的身世。你说,段家族长可会接受这样的女人进家门?”
慕容纯拼命去掰宗政恪的手指。然而对方的纤纤玉指竟有如铁钳一般死死地掐着她的命脉,她的脸眨眼间便有如血布,慢慢紫涨。
猛地宗政恪手一松,任由慕容纯再度滑落到地上。慕容纯双手捂住咽喉,大口大口喘息。还不等喘匀了,她便扭脸瞪向宗政恪,全然不复方才的恭敬。阴郁森森地问:“世女,你似是与我有仇?与我母后也有仇?”
宗政恪莞尔一笑:“你死之前,本殿会告诉你的。现在。你还是想想该怎么给你枉死的孩子报仇吧。为娘不易,十月怀胎,一朝分娩。可怜那孩子不过百日便撒手人寰,却不知你有没有梦见过他。求你为他报仇呢?”
慕容纯坐在地上仰面疯狂大笑。宗政恪与晏玉质静静旁观。这个女人,享半生荣华,狂妄狠毒、贪婪yín、奢,如今落到这般下场,全然咎由自取。
半响,慕容纯息了声音。她将长发拨到肩后,把微乱的裙裾抚平,盈盈站起身。平静地问宗政恪:“世女想让我做什么,才肯庇护娉儿?”
“杀子之仇。不共戴天啊!”宗政恪微笑道。
慕容纯缓缓吸气,一眨也不眨地盯着宗政恪。片刻,她再度问道:“若我做了,世女如何保证一定会履行承诺?”
宗政恪摇头道:“本殿没有让长公主你去做什么,自然不会有任何承诺。你的事,你女儿的事,是两回事。你想做什么,完全在你,你无法以此来要胁本殿。因为,本殿无所谓你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