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城郡主萧珏珏上下打量宗政恪,目光在她发间唯一带着的赤金凤首衔珠步摇之上掠过,脸上又多了几分轻慢与不屑。她衣饰华丽,头面首饰虽只不过三四件,却样样都是金贵玩意儿,全部出自京城的珍珑阁。
漫不经心地摆摆手。萧珏珏道:“原来是宗政三姑娘,免礼平身。啧啧啧,瞧你这身打扮!本郡主听说九舅母准备了好些上等首饰给你,怎么竟是这等货色?看在你还算恭敬的份上。喏,这支花簪便赏了你罢!”
说罢,她随手拔下自己发间一支金镶白玉嵌红宝石的牡丹花簪扔到了宗政恪脚下,微抬下颌,似等着宗政恪行礼谢恩。
宗政恪知道,母亲和舅舅这对姐弟自幼年时起便与萧珏珏的母亲萧红鸾不和。及至舅舅成为一族之长。双方关系更是只差彻底撕破脸。
虽说长辈的态度难免影响到晚辈,但萧珏珏这般有意羞辱,还是有点过了。所谓不看僧面看佛面,她宗政恪可不姓萧,萧珏珏这么做,也没将她的父族放在眼里。
垂首看了那花簪一眼,宗政恪勾唇轻笑,低声道:“珍珑阁的下等品,三百两银可购。”
萧珏珏阴沉着脸,前踏一步,寒声道:“你说什么?”
“这样的下等品,如何该是郡主您这样的尊贵人物应该用的东西?”宗政恪抬头,诚恳道,“郡主您不要了,也是应该的。”
她迈步向前,好巧不巧踩在那花簪的白玉柄之上。众人只听咯啦一声响,等宗政恪裙摆移开,那支花簪的玉柄竟已断成了两截。
“啊?!小女无心之举!”宗政恪惊呼出声,微微蹙眉,喃喃自语道,“怎么如此不经事?珍珑阁的东西,即便是下等品,也不应该如此薄脆啊。”
筱秀如适时插话道:“恪表妹,我听说京里有些铺子做些不见光的生意,专门模仿那些大店铺的货品廉价出售。什么绮罗阁啊锦绣坊啊珍珑阁啊,都被仿造过。听说那些铺子的来头很大,有好些王公贵戚撑腰呢。”
这话影射的内容,直让萧珏珏气得笑了。她目光狠辣地剜一眼宗政恪,又瞟向筱秀如。她不禁怔住,竟是才发现宗政恪身后的这位姑娘长得如此美貌。哪怕她自负容貌绝世倾城,也必须承认不如这个陌生脸。
“你是什么人?”萧珏珏冷声问,紧紧了手指,想撕烂那张美艳的脸。
筱秀如嘻嘻一笑,上前也给萧珏珏福身行了一礼,貌似恭敬地道:“小女筱秀如,见过和城郡主。”待直起腰,她又认真道,“真的,郡主,您应该好生盘问一下负责采买的下人,别被那起子欺主的货色给蒙蔽了。”
“原来是筱贵妃的侄女。看在贵妃面上,本郡主不与你计较。你们小门小户的出身,有些东西看不准也是应该的。只是别跟错了人,闹不清是非,陡惹人笑话。”萧珏珏轻笑两声,绕着宗政恪与筱秀如转了两圈,停在二人身后道,“宗政三姑娘,不如你说说,你头上这支寒酸的步摇值多少银子啊?哈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