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光下,严太太的神情非常急切,紧紧地盯着自己。宗政恪便缓缓点点头,低声道:“闻樱正是亡母名讳!”
“天哪!你竟是樱姐儿的女儿!”严太太一声悲呼,上前就把宗政恪给抱到怀里,居然立时失声痛哭起来。一边哭,她一边还道,“可怜的孩子,我可怜的孩子!这么些年,你去了哪里,你过得如何啊?”
宗政恪一时有些发懵,但也立时猜知这位严太太只怕是母亲的旧识。听严太太这伤心欲绝的哭声,她与母亲的情份恐怕还不浅。
徐氏也吃了一惊,不由得看向萧全忠。萧全忠便上前数步,在她身后低声道:“你忘了不成?这位是大小姐的好朋友,藤家的宝珍姑娘。当年她拒婚出逃,后来不知怎的嫁给了严庄主为妻。”
徐氏便啊地一声叫出来,眼里立时也涌出了泪,上前数步深深屈膝行礼道:“原来竟是藤三姑娘,奴婢是青芽啊。”
方才还在痛哭的严太太止了哭声,却仍然将宗政恪拥在怀里,只侧身去看徐氏。她仔细地瞧过,一边抹泪一边摇头道:“青芽?你是青芽?怎么变了这许多?我记得你从前最是爱笑爱闹,片刻也停不下来的。”
徐氏凄然一笑,低声道:“奴婢命苦,再也笑不动,闹不动了。不过现在跟了姑娘,日子比之从前不知好过多少倍。”
严太太这才放开宗政恪,定睛端详她的面容,眼里禁不住又落下泪来,喃喃道:“你这双眼睛,与你娘亲长得一模一样。好孩子,我与你娘亲是闺中好友。当年……”她泣不成声道,“当年若非我夫妇恰巧不在庄中,她也不会住进同心原的客栈里去,也许就不会发生那等惨祸!都怪我啊!”
宗政恪便轻声道:“世伯母莫再伤心了,娘亲在天有灵,看见也会不忍。人之命运,乃上天注定,如何与您相关呢?”
“你这孩子这样懂事,说这样的话,却叫我心里更加不安、难过。”严太太慢慢止了哭声,紧紧握住宗政恪的手不放,柔声道,“不要叫什么世伯母,你喊我一声藤姨可好?”
这位藤姨可了不得,不折不扣的女中豪杰,能够亲自上马提刀杀人的狠角色。前世,严华武的侯位能到手,她起码占一半的功劳。
前世宗政恪对这位藤氏侯夫人并没有太过关注,知晓她,还是因为她的娘家在她成为侯夫人之后又重新想将她认回去,却被她毫不留情地拒绝。
现在想来,藤夫人既然能与萧大太太交为蜜友,自然也出身大户人家。但她却嫁了一名江湖草莽,显然不被娘家所容,只怕与娘家断绝了来往也不一定。
前世宗政恪对藤夫人,便既羡慕,又佩服,今生自然有心与其交好。她便从善如流,重新唤道:“藤姨。”
“诶诶,好孩子!”藤宝珍喜不自胜,腮旁还挂着眼泪,却已经喜笑颜开。她拉着宗政恪的双手,怎么看,怎么喜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