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畴一楞,不知到该说啥,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但心中还是难舍,随即高喊一声拿酒来,莺莺燕燕来了一堆姐姐们,一看是个俏后生都扑了过来,可那一声酥到骨子里的‘弟弟’还没叫出口,田畴腰间的马刀锵的一声便拔出鞘,一霎那莫说是这些个姐姐们噤声了,整个大厅都变得悄无声息,随后大家看向了事发地原来是田小子,立时又大笑起来说那小子是个雏,禁不起你们这个!
田畴从一位姐姐手中拿过了酒壶,跟着武恪来到一张埃几前,原以为要喝离别酒的武恪却发现田小哥蘸着酒水写下了五个大字,可不就是大哥武年嫂子武张氏五个字吗。
武恪一笔一划的描着,再抬头时发现小子径往后院,喊了句:“那小子心情不好,一会儿别招惹他!”
“你们?”
“都让那傻子赶出来啦!”武恪自嘲一笑,低下头哧溜一声将桌面那些酒水吸入嘴中,伸出大拇指,喝了声:“这沾了墨水的酒,香!”。
田畴对老武这类荒诞行径习以为常,微微一笑,对着一边的小仆役说你告诉我地方,我自己去。
仆役陪笑着唱喏一声,指明了去路后原路折回。
来到小院田畴深吸一口这里独有的秋菊芬芳,这间小院栽满了菊花,大抵是住在这间院子里的姑娘喜爱也可能是那姑娘为了应景,此刻秋菊绽放,哪里有一丝秋意?不过若论喜好的话田畴还是更喜竹,文人喜竹当然是为了它那铮铮傲骨,不过从他跨入小院的那刻起,他却又被菊花所吸引。
推开门,跨过槛,不禀不报,直入屋中。
屋里头就司马一个人,已经喝了不少酒了,酒气熏天的说:“来,来来,田小子快来陪我喝一樽!”
“到底怎么了?司马你怎么醉成这样?”
“想到了几个人!”司马幽幽的说道:“第一次见赵洪的时候我答应他回来以后要请他去……”刘澜声音哽咽,急忙端起酒勺往酒樽里舀酒来掩盖那泛红的眼眶,端起了倒满酒的酒樽递给田畴,他接过看了看手里的酒樽是大樽,里面的酒足有三四斤,硬起头皮,捧起大樽酒,就像是喝一样喝了下去。
“还有陆归和种焕,我欠他俩一顿酒,和陆归约好了回来就和他不醉不归……”刘澜说不下去了,可这回田畴却自己给自己舀酒,舀了满满一大樽,一饮而尽,这一回他喝得十分痛快,刚才还像是的酒水此刻就像是放了糖饴的甜水一般香甜。
“最可恼的是武恪他们!”
“武恪他们?”
田畴静待下文,他已有了七八分醉意,兀自又给自己满了一樽,此刻的他喝酒就像是喝水一样,毫无感觉。
“武恪,吉康,荆守还有邱义,他奶奶的武恪吉康要回河东,邱义说是要为老兄弟们去守陵,行,人各有志我不拦着,可问荆守,他娘的一个屁都崩不出来,杂,不拿老子当兄弟?直说!”
田畴从来没有看到司马哭的这么伤心,荆守的事他知道,可他发誓不对外人说:“司马,荆守他一定有难言之隐!”
“难言之隐?”
刘澜早不知喝了多少樽,听他说荆守有难言之隐,立时笑了起来,他是真喝多了,说着酒话:“来咱们继续喝!”
“继续喝!”田畴喝了三大樽,此刻豪气顿生:“喝,再喝他三大樽!”
“对啦,你得少喝点,我把你找来是为了几件事,一是为洪小子还有陆归写两篇祭文,二是写封信送到种部给种焕!”
“司马放心,明天保证不误事!”
第二日,刘澜在陆归的坟头说了句你我相处的时间不多,只是匆匆说过几句话,但所谓的友情是不在乎相处时间长短的,能认识你这个一诺千金的陆归,是老子的幸运!
干。
司马跪地覆酒三升宣读祭文,之后来到赵洪墓前,原本想要借机告别的武恪一个字也没说出来,痴痴望着往爵中倒酒的司马,佝偻着身子手颤抖着连握也握不住。
那一刻,武恪没来由地跪在地上嚎啕大哭。
司马流着热泪在赵洪墓前长跪不起,耳边久久回荡刘澜口述田畴手书之祭文:
呜呼於乎!故佰长洪。才具德备,道义温恭。未冠而夭,苍天不公。念此伤心,沥酒告情。戎狄相遇,情同一胞。相交莫逆,刎颈之交。安宿在野,拔镳于涧。弹汉指点,狼帐扬鞭。来时草生,回时归圈。我时在侧,尔死在前。天翻地覆,泪流失声。道之悠悠,精恍神惚。辗转半载,故土而归。立墓建碑,哭泣而拜。孰云孝子,不孝有三。殒之在前,过大尤天。今为孝子,颂文一篇。泉下有知,入土为安。三拜九叩,设祭棺前。天维不仁,此后永诀。心尚有言,何人可闻。哀哉呜呼,如影历历。呜呼哀哉。思之凄凄。呜呼!呜呼!~~~~~~~~
第一卷结束,第二卷:太平道颂太平经即将开启,敬请期待。故事发生在公元一八四年,汉灵帝中平元年,这一年轰轰烈烈的黄巾起义爆发,且看司马刘德然如何沙场百战,庙堂谋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