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着一身白衣的瑾玉,眸光中闪现异色,她轻轻地说道:“自然是会帮你的,虽然我们之间有很多仇恨,可是此时,张瑾苏。能帮你的人只有我。”
老太君被人搀扶着,在冬日寒冷的大街上,扶着这具沉重的棺椁,棺椁里装着的张家最后的青年才俊。人们都说张绍宣这一死,张家就再也没有翻身的可能了,所以这场葬礼中
哭的最为伤心的,确是老太君。
前方颂祭文的是张绍组,学成归来,只是张家都明白这个孩子并非为官之才。心思朴实端正,张家便当真没有后继之人了。
只见张绍宣悲声念道:“呜呼!其信然邪?其梦邪?其传之非其真邪?信也,吾兄之盛德而夭其嗣乎?汝之纯明而不克蒙其泽乎?少者强者而夭殁,长者衰者而存全乎?未可以为信也。梦也,传之非其真也?东野之书,耿兰之报,何为而在吾侧也?呜呼!其信然矣!吾兄之盛德而夭其嗣矣!汝之纯明宜业其家者,不克蒙其泽矣!所谓天者诚难测,而神者诚难明矣!所谓理者不可推,而寿者不可知矣!虽然,吾自今年来,苍苍者或化而为白矣,动摇者或脱而落矣,毛血日益衰,志气日益微,几何不从汝而死也!死而有知,其几何离?其无知,悲不几时,而不悲者无穷期矣!”
张家是百年大家做出来的祭文自然是文采斐然,漫天白幡飘扬,凄然祭文朗声而颂。
江陵游船。
两名男子在船中对弈,一名年长者身着灰衣,并不束发,一头乌黑青丝披散在后背,平添了几丝飘逸,另一位年轻者身着黑衣,一脸冷峻之色。
“景宣,你当真是狠心。”
“先生有何尝不是呢。”
“我是下棋的那个人,自然是不能有任何的不忍。”灰衣长者轻轻说道,此时江中江水连连,云淡疏朗,透着几丝寒冷的清风,
“下棋之人,自然有要作为棋子的觉悟。”年轻者说道。
“这便是你的答案。”年长者拿着黑子,放在白子之前。
“是。”
“那就好,我们本是就要放弃所有,才能够有意思希望的机会,这厮希望,可以让我放弃所有的东西,爱情,亲情,所有所有珍贵的一切。”
“淮安军只是一道伏笔,真正需要大周所警惕的,是西北的群狼,而这些群狼,正在被御良所控制,只要你一声令下,所有的一切都将开始,所有的一切都将结束。”长者起身走向船前,看着波澜不兴的江面,一时间思绪万千。
“既然开始了便不会结束,我选择了这一条路自然就不会放弃,就好像张御良一样,虽然我并不知道他为什会答应我这个条件,但是我知道他如同我一般,无论做了什么事情,都不会后悔。”
“你们真是相似,一样的天纵奇才,一样的为祸世间。”此时那名黑衣男子突然笑了,小声清朗悦耳。
“确实如此。”
“如今,恐怕京城的那些人便会一位你依然是一缕孤寒,却没有想到你却在此地与我在这小舟上,对弈叙话。”
“先生此时不也是假死之身,只是以颜路先生之才,定然会知道先生并非真正死去,自然不会有人为你忧心,你也不必在此地说出这些话徒惹伤悲。”
“景宣果然言辞犀利。”
这件这名叫做景宣的男子转过身来,那张过分英俊的面庞看起来竟然与千里之外帝京的那座棺椁之中的死去之人的面容一般无二,若是瑾玉在此地,定然会说。
张绍宣,你没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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