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妈说:“阿睿,你要相信你妈,你怎么能相信这个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贱女人?那些财产本来就该是你的啊,现在竟然被这个贱人给抢了!”
我说:“舅妈,我告诉你,这栋房子我明天就拿去卖,还有那些股票,通通处理了,至于你贪污公款还有谋杀秦定然的事,我不会放过你的。”
林赛已经开始催债,舅妈本来就没钱了,没钱能办成什么事?杀人放火疏通关系还得拿钱财去贿赂买通人呢,上头已经派人下来查,有时候弃卒保帅是必要的行为,那些司法官员也不敢在这个时候再搞点什么动作,我就不信舅妈还能一手遮天。
入夜,我故意在某家茶馆逗留到很晚,走出茶馆,就是一条幽僻的小巷。
傍晚的时候说了那番话,我在想舅妈会不会被我逼急了,立刻又买凶杀人。
一直往前走,后头真的出现脚步声,我在心里想着秦定然,这样就没有那么害怕了。
又走了好几步,我回头。
一看就知道,这几个地痞流氓是冲着我来的。
我从口袋里摸出一个哨子,吹响。
地痞流氓见势不妙,掉头就要跑,可九叔已经带人堵住了他们。
被手铐铐住,其中一个地痞还破口大骂起来:“臭□,耍我们!”九叔踢了他一脚。
不耍你们难道还等着让你们行凶?
今晚的事情算是圆满解决。
九叔交待了别人几句话,这几个地痞流氓应该是送到警局。
九叔说:“秦小姐,需要再找几个保镖保护你的安全吗?”
我把哨子收起来,说:“九叔叫我小葱吧,不用了,我回医院,那边本来就有保镖守着的。”
九叔是找了人在医院守着秦定然的,就怕再出什么状况。
回去医院的路上,我掏出手机,慢慢地抚摸它,却不敢按亮屏幕,怕看见姑姑没有打来电话,秦定然没有醒。
其实我已经做好了长期抗战的准备,他现在不醒,等个几年,他总该醒了的。本来就不该奢望生活永远幸福美满,总要承受点挫折打击的,秦定然给我带来最美满的部分,现在打个折扣,也是可以忍受的。
这世上为了生活卑微匍匐的人,还少吗,而我不能算是最悲惨的那些群体,也就不该再抱怨太多。向前看才是最重要的吧,我要等他醒来。
手指不小心按到某个按键,屏幕亮起来,我的心脏猛地一跳,对九叔说:“九叔,开快点行吗?”
姑姑有打来电话!
我没有接到姑姑的电话,她是要告诉我秦定然醒了吗?
跌跌撞撞地下车,跑进医院,头发被风吹得乱糟糟的,本来就穿着高跟鞋,跑起来脚一点儿不舒服。可是心里很急,就什么都管不了了。
一路跑到病房,经过旁边医生的房间,没看见里面有人。
手搭在门把上,突然生了怯意。
好吧,秦小葱,就算他没有醒,你也不要怕,这只是时间问题,哥哥不会丢下你的。
他说过要跟你结婚的,以后回去跟小叔小婶住,照顾他们。
即使从小没有得到亲生父母的疼爱,可是小叔小婶一直把自己照顾得很好。虽然被别人抢过男朋友,可是都没有关系啊,最爱的是跟自己一起长大的哥哥,后来也在一起了。
秦小葱你要懂得知足了,没有什么是过不去的。
我这样想了很久,才用力推门,锁上了?从包包里摸了半天,才找出钥匙,打开门。
床上没人?!
我惊慌地喊了一句:“秦定然!”
人呢?
我深吸了一口气,准备再给姑姑打个电话,刚才她关机了。
浴室传来水声,我跑到浴室门猛拍,大喊:“秦定然!你在里面吗?”
水声停了停,里面传来声音:“嗯。”
可能由于他长时间没说话,声音很哑。他醒了很久吗?没有问题了?能下床能自己洗澡,那应该就是没什么问题了吧?
我继续拍门:“你开门!秦定然你快开门!哥哥开门!”
他说:“等我出去。”
我用力拉了拉门的把手,锁上了,带了哭腔:“哥哥开门!给我进去看看你,你给我进去,我帮你洗澡好不好?我等了很久了,你才醒,你脑袋疼吗?你给我进去,我不放心你。”医生说他撞到后脑,就算醒了,也可能造成其他的损伤,比如眼睛、记忆什么的。
等了一会儿,听到门锁打开的声音,我一把推开门,冲进去。
我揉了揉眼睛,确定自己不是在做梦,一把搂住他的腰。
他的头发还在滴水,身上没有一件衣服,光溜溜的。
反正又不是第一次了,我才不会因为他没穿衣服就跑出去呢。心里很高兴很圆满,他就在我面前。
我说:“秦定然。”
他说:“嗯。”
我仰头望着他:“记得我吗?呃,你有哪里不舒服吗?”
他说:“傻丫头。”
他这样喊我,熟悉的语调,让我感觉他跟以前一样,完好无缺的他。
我用额头蹭蹭他湿答答的胸膛,又喊了他一次:“哥哥。”突然又不知道说些什么了,总之心里很满足,那些滋生的绝望通通消失不见,被仿佛站在云端的喜悦替代。
他想搂我,手抬到一半又放下了,他的手也是湿答答的。他说:“我在洗澡,你先出去吧。”
我搂着他不撒手,死命摇头:“不要。”见他没有动作,似乎对我无可奈何的样子,我摸摸他的后腰,说:“我帮你洗澡好不好?”
他的声音还是有些涩然:“我自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