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来干什么,你又不近视。”
“你没见一般当老师的都喜欢戴副眼镜么,这样比较有书卷气。”
我说:“你为什么要当老师?如果是想回来的话,做其他的也行啊。”
他沉思了一会儿,高深状:“大概是因为,我很淡泊名利,还不想踏入金钱和权势的大染缸。”
我轻嗤:“说得跟真的一样。”
红灯,我们停在斑马线前等待。我抬头望了望天空,发现雨越下越大了。
对面马路有一个背影很像骆致远,我愣了愣,望着那个背影移不开视线。
秦定然说:“看什么?”
我说:“我好像看见骆致远了。”
他寻着我的视线望过去,开导我:“想开点,你可以去跟他要一个联系方式嘛,等他的孩子出生了,可以去看看他的孩子跟他长得像不像。”
我:“秦老师,你这么一说……其实我觉得致远还是喜欢我的。”
秦定然说:“绿灯了,走吧。就算喜欢你又怎么样,你是想当后妈呢还是想跟佟心雨共侍一夫,又犯蠢了吧。”
从他刚才的话里面我似乎寻到了一线生机,我想了想,说:“呐,佟心雨的孩子是谁的,还说不准呢。她勾引我家致远前,不是还勾引了别人呢么。也许,这就是一个局也说不定。”
秦定然语气冷然:“小说看多了吧你。既然骆致远承认了孩子是他的,那就该是他的,有些责任必须承担。退一万步说,就算那个孩子真不是他的,又关你什么事。”
我颓然:“我就是想一想,我懂得我跟他已经回不去了,再也回不去了。”
我们说话的功夫,对面那个极似骆致远的背影已经消失不见。是啊,就算佟心雨的孩子不是致远的,那又怎样呢。那是他们的人生,我跟骆致远已经回不去了。
我们刚刚到学校大门,天空下起暴雨,即使秦定然老把伞往我这边斜,我的衣服还是湿了。
上了两节课下来,校园已经蓄了好多的雨水。走在校园里的学生大都脱掉鞋子,赤脚走在路上。
我们有一节物理实验课要去到对面的实验楼上课,伞给秦定然拿了,我只好跟紫乔共一把伞。
我把早已湿透的鞋子脱掉,袜子也脱了,紫乔跟着我也脱掉了鞋袜。
我跟紫乔手挽着手,撑一把伞走了出去。一楼有男生望着我们吹口哨,接着有老师的声音传过来,“瞎吹什么口哨,都进教室,准备上课了。”
男生嗷嗷乱叫,走廊笑闹一片。
这样的青春时光,骆致远再也不会陪我走下去。
骆致远,以后你会经常想起我吗?想起这个爱吃冰淇淋,偶尔会跟你任性撒娇,总是学不会大胆把“我很喜欢你”挂在嘴边的我。
我希望你幸福,可是又希望佟心雨不能比我幸福。
下一次再见到像你的背影,我绝不会像现在这样想念你了。
再见。
我们全班冒着大雨走到实验楼,就为了待会的物理实验课。结果物理老师放我们鸽子,说什么雨太大,改回教室上课。
以班长为领袖,我们班的人决定闹革命,坚决不回教室上课。物理课代表被人胁迫,借了同学的手机给我们的物理老师打电话,说我们坚决不回教室上课,宁愿在实验楼站两节课。
结果物理老师说自己家被水淹了,他要回家一趟,让秦定然帮忙看一下我们。
我们班的女生窥觑秦定然已久,如今得到这么好的机会,她们纷纷表示叛变,愿意回教室上课。
女生回教室了,男生也觉得没趣。一些男生跟着回教室,一些男生不晓得溜去哪玩了。
紫乔被我们班一个男生拉去了小卖部,我不想跟着去,就站在实验楼的一楼大厅看墙壁上的名人名言。
说真的,我觉得没有多少学生会记得上面的句子,我们走过去的时候往往会懒得瞟上一眼,但这不妨碍有无数优秀的学生从这里毕业出去。
我站了十多分钟,周围已经没有同学了。
秦定然撑着伞走过来,说:“秦小葱,走了。”
我走到他的雨伞下,他低头看着我赤着的脚拧眉,说:“怎么不穿鞋。”
我跳了一下,溅起来的雨水沾到他的裤脚,我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说:“我的鞋子湿了啊,你没发现很多学生都是赤脚的吗?”
他揽了我的肩膀,说:“没注意。你别跳了,回教室去。”
我谴责他:“你怎么当老师的?都不关心学生。”
他坦然:“我才毕业,没什么经验。说实话,我自己也觉得我这老师当得,有点对不起国家。”
我觉得应该给他一点信心,一边老老实实地走路,一边说:“其实我们年级的学生还是蛮喜欢你的啦,你还年轻,前途无量前途无量。”
他说:“是么。”
我说:“秦定然,你会一直留在这儿当老师吗?”
“不知道,起码现在还没有不干的念头。先教着吧,等到哪一天不想干了,就走人。”
“真够不负责任的。”
之后两天持续的暴雨让我们学校被淹了,上面宣布暂时不用到学校上课,自己在家复习看书。
小光就没有我的好运气,他的学校选址选得好,地势高,整个城市都被水淹了,才可能淹得到他的学校。于是每天早上去上学之前,他望着我和秦定然的眼神都很哀怨。我拍拍小光的肩膀安慰他:“小光,选高中的时候就选我的学校,以后再遇到这样的情况,你就不用去学校了!所以你也不用太伤心。”
小光说:“姐,那万一以后的几年都遇不到这种情况呢?”
我说:“那就没有办法了。有一句话说得好啊,学海无涯,回头是岸!”
小光没精打采地去上学了。
我写了一会儿试卷,觉得疲惫,跑去秦定然的房间看他在做什么。
那个无聊的家伙在翻家里的相册。
我凑过去,“我也看我也看。”
“试卷写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