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在下便让禁军继续操练旧法,传沈钰之法乃是竖子儿戏。”邱升拳头一握,咯咯响,“依沈钰的倔脾气,彼时双方必定闹起来,我等就有可乘之机。”
“好。三千死士在玉山训练,拿到宫防图刻不容缓。”迟春一拜,“有劳。”
邱升点头,转身向禁军营走去,大笑:“小侯爷想推行新法,若本校尉说不,当如何?”
将士们见得是邱升,立马精神一振,仿佛找到了主心骨,纷纷向他拥来,将沈钰晾在了一边。
沈钰冷笑:“放肆!小爷我乃中郎将,尔尚且是小爷麾下,如今尔欲僭越管事,禁军营真要造反么?”
邱升膝盖都不打折,目光不屑,激得沈钰愈忿,禁军却胆气愈壮。
“是,在下官位还排在小侯爷之下。但今日不论尊卑,只论所长!我等习武十年的军中儿郎,何时要听一个弱不禁风的公子哥儿,对我等兵法说三道四!将士们,你们说对不对!”
邱升一声大喝,立马引得禁军们纷纷附和,群情激奋,再也不顾念什么上下君臣,全戳着沈钰的脊梁骨叫起来。
“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哥儿,还是回去养鸟斗鸡!焉敢改我兵法,误我军中事!!新法定是一派胡言,哥儿以为过家家呢!!!”
吵闹声愈闹愈大,逐渐变成难听的嘲讽和嗤笑,甚至有胆大的直接将沈钰编的新法扔在地上,当众踩得稀烂。
“反了!小爷我不眠不休三日写出来的兵法,竟然……小爷我跟你们拼了!”
沈钰脸色又青又红,所有将士都簇拥着邱升,愈衬得他单薄可怜,反驳都被湮没在叱骂里。
然而,就在他泼劲儿上来,就要不管不顾冲上去的时候,一抹倩影从旁窜出。
“康宁帝姬?”
禁军营刹那安静。刷刷跪倒一片。
赵玉质挽起袖子,雄赳赳的看向沈钰:“……小钰子,就一句实话,你编的新法,到底如何?”
沈钰立马正色,眉眼如山道:“虽不敢说处处优于薛氏兵法,但必有可取之处!我沈钰发誓,必有!”
“好,就凭你这一句,本帝姬挺你!”
赵玉质一笑,那一瞬间,灿烂得像当年翠荫里开的杏花,让沈钰的心跳都慢了半拍。
“平昌侯府的世子你们不听是吧,好,那我们天家呢?世子所言,等同本帝姬所言!有不服的,尽管来找我赵家人!”
那女子威风凛凛的娇叱,唬得场中禁军连忙请罪,抱拳不敢。
沈钰噗嗤一声笑了,心里某个地方就动了。
别看女子如何威镇三军,从他的方向看,明明腿脚都在打颤。
自己都怕着吧。
却挡在了他前面。
如世间河山万里,吾往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