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四五个壮汉热火朝天的把箱子往吉祥铺搬。
铺子已经装不下了。于是就堆到外边儿的雪地上,高达三丈,跟个小山似的,来往的路都被挡了。
“小侯爷送二姑娘蜀绣锦缎二十匹,祝二姑娘来年喜乐!”小厮扯着手中拖到地上去的礼品单,叫得嘹亮。
于是,门外的小山又高了一头。
围观的街坊邻居捂着嘴笑。这架势,哪里是拜年,简直是要拆了吉祥铺。
当然也有艳羡的,上前来恭喜花二得侯府待见,无一例外都被花二赶瘟疫般赶了回去。
“这小侯爷,今年雪大,脑子冻坏了不成?送这么多礼,侯府发财了?还是故意,把我吉祥铺往风口浪尖上推?”花三冷眼旁观。
阿巍也挠了挠头,不解:“是了,虽然小侯爷黏着二姑娘跑,但往年,也没见着这般阵仗。”
唯有婆婆忙着腾空陈年老箱子,把年礼一箱箱往里搬:“小侯爷本就就脑子不好,傻人钱多,干嘛不接着?哎呀,老身最爱的极品腌菜坛子……”
花二叹了口气,眼看着小山摇摇欲坠,上前去拦那报单的小厮。
“沈钰呢?他到底什么个意思?”花二没甚好气。
小厮立马堆笑,讨好地一揖:“二姑娘,小侯爷的意思,奴才哪敢猜。只是见小侯爷某日和大姑娘喝茶,大姑娘似乎说漏了什么。小侯爷就变了脸色,道什么危险了危险了,才有今日这般拜年。”
“沈银说漏嘴了?什么又危险了?”花二丈二摸不着头脑。
“小爷我要的人危险了。”这时,一声清音传来,围观百姓顿时刷刷跪倒一片。
“拜见小侯爷!”
来者正是沈钰。着一件大红哆罗呢狐皮袄子,外罩海龙皮小小鹰膀褂,行走避雪,又披了件富丽堂皇雀金裘,愈发衬得他面若敷粉,唇若涂朱,好个盛京玉面郎。
他刚下马车,踏雪而来,略过跪拜的众人走到花二身边,看向女子的眸,噙了隐隐的怒气。
“大过年的,说甚不吉利话!民女危险,哪儿危险了?”花二也不满,下意识地瞥了眼身后,以为什么雪天大虫窜出来了。
沈钰咬了咬下唇,低低一句:“他瞧上你了……小爷我要的人,岂不是危险了?”
花二蹙眉更紧:“没头没脑的!你听沈银大姑娘说了什么,又自作主张了不是?”
“她说他来见你了。那几天,都是住这儿的。”沈钰脸色发青起来,“他对天下人说养伤,其实来私会……”
“沈钰你住嘴!”花二猛地一惊,也顾不得礼节,一把捂住沈钰的嘴。
原是指赵熙行那事。
虽不知沈银怎么察觉出来的,但众目睽睽之下,东宫撒的谎,她吉祥铺但凡要命的,还都得帮他撒下去。
花三阿巍和婆婆他们,也觉出异样,立马作揖赔笑,让乡亲们各回各家,关死了铺门,谨防些隔墙有耳。
“小侯爷,这话乱说不得。天家也要脸面的。”吉祥铺四人同时正色道。
“你既这么说,那就一定是了!东宫瞒了天下,来见你了!”沈钰顿觉委屈,噌一声,火被点燃了,“金屋藏娇,好一出金屋藏娇!小爷我以前是大傻子,居然没看出来!你们早有私情,暗通款曲,表面还装着另一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