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胤一笑,目露惘然,这盆牡丹不败,不知是三年前的花儿,还是他此时看到的花儿了。
变的,只有人罢了。
“当年那场宫变,周哀帝的禁军殊死抵抗,两方冲突,死伤三千余人。最后我赢了,清点人数时,死的活的,我的人,哀帝的人,都能一一对上。除了四个人。这四个人就像人间蒸发了般,竟是半点踪迹也无。为稳定天下民心,我只得令史官封笔,认定这四人薨逝,为他们拟了谥号。”
赵胤顿住,再次紧盯住花二,女子谦恭地跪着,听得很仔细,眸底那一丝好奇都毫无破绽。
赵胤的疑惑更浓。还夹杂着一丝失望。
自己看错了?
还是自己,记错了?
“那四个人,其中两个倒无所谓,都是做奴才的。另外两个,就有些事关重大了。”赵胤猛地摘下那朵牡丹,蹲下身,放到了花二面前。
咫尺之间男子的眸,精光内敛,刺穿一切。
“民女斗胆好奇,那两人,是谁呢?”花二拈花一笑,天真无邪。
赵胤的语调忽的变冷,眸底翻起滔天巨浪——
“一人,是周哀帝的嫡长子,谥,贞明太子。”
花二貌似讶异地掩唇,眨了眨眼。
赵胤死死锁定了花二的眸,一字一顿从齿缝迸出——
“另一人,是周哀帝的小继后,谥,悯德皇后。”
上书房的空气,瞬间凝成了冰块。
死寂,诡异的死寂。
两个人就这么近距离地盯着,玉漏一滴一滴,撞在人心尖上。
时光涌,悲辛莫道当年事。
记忆河,不渡两岸未亡人。
忽的,花二一笑:“还有这等秘辛?民女和没见识的下民们,都以为有了谥号,人就早没了呢!”
赵胤微微眯了眼,花二敛了笑,连忙惶恐地拜倒:“民女……民女说错什么了么?陛下恕罪!恕罪!”
赵胤看着伏在地上花二的脑门顶,眸底的夜色渐渐退了回去,片刻,神情如昔,春风拂来。
“罢了。今日召你来,不过是听说你家铺子,为皇后生辰献了花样子,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