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荷不知什么时候藏身处走出来,站在学堂外,往窗户看一眼就能看见,偏偏学堂里乱哄哄的竟没有人去看,王文元是第一个发现钟荷的人。
他宁可自己没有发现,连知县大人都以礼相待的人,县学的教谕,自己却在学堂里捣乱。无论借口多么冠冕堂皇也逃不过钟荷的双眼,她此刻的眼神就是最佳证明。
王文元心虚的垂下头,干笑,后悔,仔细琢磨似乎被苏承业摆了一道,他是不是早就知道钟荷在外面看着。
“典史大人,我到底是说还是不说?”苏承业笑呵呵的道,两位都是“大人”,主动权不在自己这里,责任自然也不是自己的,王文元来得太及时,简直就是自己的“及时雨”。
“你是教书的先生,怎么反过来问我。”王文元连忙把责任往外推,“我是个粗人不懂教书,苏先生认为该怎么教就怎么教,不必考虑我的意见,都是胡说八道的。”
想想又觉得不妥,矫枉必须过正才行,“我看让他们背乘法口诀表就不错,讲故事……这里是学堂不是茶馆,太不务正业,不能惯着他们。”
黑小子刚受了父亲的表扬,心里洋洋自得,忽然之间父亲的态度就变了,他茫然不解,“爹,这不都是你教的吗,说只要这么做先生一定会给我们讲故事,先生已经答应,你怎么变卦了?”
王文元一张黑脸涨得通红,随后又变得煞白,偷偷摸摸瞧一眼窗外,钟荷的目光似乎比之前更为冷漠,心里暗暗叫苦,傻小子,说什么实话。
王文元和钟荷的“交锋”毋庸置疑是钟荷赢了,要不是怕事后被钟荷追究责任,在知县大人那里告上一状,王文元此刻已经落荒而逃。
苏承业的视线在两人身上游移不定,王文元现在肯定不想听故事了,他正绞尽脑汁思考如何避免酿成一场事故,钟荷……她出来的很突然,自己都能感觉到她的视线,王文元必然也不例外,只要钟荷不刻意隐藏,王文元很快就会察觉到。如果只是为告诫王文元,她没有必要现身的。
“要不然,典史大人跟教谕大人再商量商量?”苏承业不怀好意,谁叫王文元算计他在先,搞的自己在这帮小麻雀跟前很没面子,威严尽失,长此以往哪还能管得住他们。
“不必不必……”
王文元忙不迭的摆手,表情更苦。就是想听个故事,无缘无故得罪了钟荷,早知如此还不如去茶馆听那些老掉牙的鹰犬、爪牙。
钟荷微微摇头,眼中的冰冷消去些,“典史大人难得来县学,有些小小的要求县学也是可以满足的,苏先生,你便为典史大人讲上一段,下不为例,不要耽误孩子们的学业。”
小麻雀们此时才发现钟荷,齐齐的打个寒颤,正襟危坐,双手背在身后,小身板挺得笔直,目光直视前方,不时偷偷打量一眼窗外,盼着钟荷早点离开,可现实十分残酷,钟荷就是不走。
“有点怪。”
他总觉得钟荷不是给王文元面子,她连县丞侯得义的面子都不给,赈灾文会上当面讽刺,让侯得义很是难堪。那么,她是为了什么?
“她也想听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