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右不过是个忍字,她忍她一时就是了,不过私下里,她会不会忍就难说了,就如同她的兄长很干脆的忍下这口气一样。
皇后本以为凌小小的怒气会一触即发,却没有想到她随即就是如同寻常般的温和,她有些发愣:这份修养,她都自愧不如,或许,风扬真的挖到了一块宝,今时今日的风家,还真的需要这样的主母才能镇的住。
皇后飞快的撇过了凌小小那看似温和平静的脸庞,微微思索道:“春桃,可有人瞧见你的身影?”
春桃的脸上浮现出得意的笑容:“娘娘,奴婢一直藏得很好,不会有人瞧见奴婢的身影,只是……”贼兮兮的露出一个笑容:“春桃躲在树林里可是瞧见了不少人折回去。”
皇后的脸上浮现出一丝诡异的笑容:“看来今儿个这出戏,关心的人很多啊。”
凌小小静静地听着皇后主仆的对话,既没有插言,也没有追问都有哪些人关心今儿个的事情,若是皇后觉得她应该知道,早就告诉她了,既然皇后觉着她不必知道,她何必出言,既得不到答案,还惹皇后生厌,凌小小也不认为自己现在有能力对抗那些贵人,既然皇后愿意给她遮风避雨,她何乐而不为呢?
只是她不打算永远都躲在别人的身后,也该是时候为自己添点筹码了。凌小小的眉头微闪:或许她该找五痴子谈谈了。
正说话中,外面有人出声领话:“娘娘,勇冠侯派人来接明月公主,国舅爷正和勇冠侯在宫门外等候公主一起出宫。”
他们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不是被皇帝叫过去了吗?
凌小小与皇后对看了一眼,皇后的眼底就含了笑,凌小小的脸色就有些不太自然了,耳根子处就微微的红了起来。
皇后轻笑:“本宫也不留你了,怕是有人惦记着你这身子,放心不下啊。”皇后的这番取笑,自然让凌小小原本就升上来的红晕爬满了白玉盘般的脸,真是人比花娇。
待到凌小小出了皇后寝宫之时,一个伟岸的身影,正站在梅花下。
朝霞似彩,梅花缤纷。
彩色的阳光下,淡粉的梅花如雨般飞落,随着风儿摆出妖娆姿态,把那伟伟的宫殿演染的多了几分人间尘烟。
怎么只有风扬一人?兄长不是和他一起吗?
凌小小蹙额寻找,却不见凌啸的身影,只见风扬见她到来,双目一亮,负手缓步而来,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倒是真的沉得住气,或许是对外界的漠视?
凌小小在心里不以为意的嘲笑了自己一番,她不过是个未进门的妻子,再说了,彼此之间还是权宜之计,人家那里需要过多的在意。
只是面上已经舒展额头,扬起眉头笑着问:“凤阳侯,我兄长在何处?”
风扬细细打量了她一番,淡淡的道:“勇冠侯有急事,先行离去。”
凌小小也不知道风扬这话说的是真还是假,也不好推辞,只好与他结伴而行,走在冷清的石板路上,四周万籁俱寂,只有清晨的冷风呼呼的吹过,在树梢上寂寥的刷出声音。
她的大氅已经湿掉,皇后的大氅她自然也不敢用,所以当刺骨的寒风穿过她单薄的身子时,她不自觉的缩了缩身子,风扬一身不吭的解开自己的身上的大氅,披在她的身上,凌小小自然不肯,微微推辞,却奈何形势比人强,风扬不由分说站定,帮着她系上带子。
这个场景,凌小小记了一辈子,当白发苍苍的时候,她回忆起这一幕的时候,才知道,有些人命中注定了错过了,还会重新走到一起,该你的缘分走到天涯海角都不会跑掉。
凌小小清清楚楚的知道,在这一刻,她瞧着这样一个笨拙而认真的帮她系上带子的男人的时候,她的心在颤抖,那种汹涌而来的情感,忽然就冒了出来,怎么都压抑不住。
这个颤抖着手指,怎么都系不好带子的男人,让她一下子就心头那坚硬的墙壁,就倒塌了一角。
女人和男人不一样,所收藏的不过就是生活中的点点滴滴,风扬或许怎么都不会明白,这么个简单的动作,怎么就让凌小小的心弦颤了又颤?
待半响之后,风扬帮着凌小小历尽千难办的系好带子,轻轻的咳嗽一声:“走吧!”
凌小小咬了咬唇,紧了紧身上的大氅,有着风扬身上淡淡的味道,还有着一种淡淡的香气,很温暖也很让人安心,如同风扬这个人一般,二人静静的走在石板路上,待到出了宫门的时候,凌小小又回首望了那幽幽深深的宫殿,忽然间只觉得浑身发寒,遍体冒着寒气,那大氅添上的暖气一下子就消失了。
她轻轻的念了一声:“疯子……”话才出口,凌小小有忘了下面的话头,不知道要说什么,只是傻乎乎的瞧着风扬。
风扬转头,瞧着凌小小乍然又白了起来的俏脸,心头一紧,打起精神,给出一个笑脸:“没事,有我们呢?”说的模模糊糊,也不担心凌小小听懂了没有。
凌小小到底是聪慧的,心里有些明白,摇头轻轻的叹一口气,加紧步伐,撵上了风扬,抢在了他的前头,上了风家的马车,任由风扬将她送回凌家。
风扬显然也很忙,将人送到了门口,也未曾进凌家的大门,就策马回身,就是她想将大氅解下来给她,都未曾如愿,凌小小心里有事,也没有将此事放在心上,一心想着待到下次风扬来时,再将大氅还回去就是了。
回到自己的院子,如梦等人显然已经得到消息,齐齐的站在院子门口,伸长脑袋,等到瞧见她的人影时,早就准备好暖壶送了上来,木光扫过凌小小身上男式大氅时,目光一顿,都有了几分喜气:她们都是眼珠子灵活的人,这大氅在凤阳侯的身上见过——凤阳侯的大氅在左边底部都有金线绣成的竹。
待到如烟帮着凌小小解开大氅,放在八角亭台上的时候,忽然“咦”的一声,众人将目光转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