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分?”凌小小还没说话,如梦就训斥了起来:“小姐不过分点,就等着掉脑袋,你以为太后娘娘能容忍阳王殿下和咱们家小姐来往?”
“虽说小姐心里一片清净,可是太后不这么想,总会以为咱们家小姐想要高攀,想要缠着阳王这个高枝。你以为,咱们家小姐有多少颗脑袋够太后娘娘砍的?”如梦的性子一直泼辣,这说话就跟连环炮,轰的如意躲在一边思过去了。
“太后不稀罕咱们小姐,咱们小姐还不稀罕她的宝贝义子呢?”
如玉不乐意了,她家小姐哪里不好,不要说配阳王了,就是做皇后都做得,凭什么太后认为小姐配不上阳王殿下,不就是长得好看点吗?有什么的呀,以她家小姐的美貌和才华,说起来阳王高攀她们家小姐也说不定。
“如玉你说对了,咱们小姐不稀罕。”如梦大有知音的意思,拍了拍如玉的肩膀,一副哥两好的样子,对如意却是横眉冷对。
如意嗫嚅着:“如梦,你昨天不还提起唐公子的吗?怎么今儿个就变了脸?”
如梦瞧着如意又犯了糊涂,冷笑:“你个榆木脑袋,除了吃,就是吃,你也知道昨天他是唐公子,但是今天他是阳王,是太后的眼珠子,这能一样吗?小姐没这个心思,那是普天大庆,若是小姐真生了这个心思,我告诉你,咱们小姐就等着太后娘娘给按上一个莫须有的罪名,一杯鹤顶红赐了吧!”
“可是,可是,唐公子,不阳王不像这样的人!”如意的气势在如梦的势如破竹的攻击下更是显得气弱,却还为心目中的神仙公子辩解。
“不是这样的人?”如梦的笑声更冷:“知人知面不知心,画虎画皮难画骨,谁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咱们多长个心眼总归是不错的,再说了,曾经的罗渣男不也是不像这样的人吗?现在怎么样了……”如梦说到这里,忽然捂住自己的嘴巴:该死的,怎么提到这个渣男了?
她们都是凌小小身边的人,都知道在凌小小风轻云淡的背后是怎样的伤,怎样的痛,凌小小不说,是因为不认为将伤口撕开来,呈现在阳光下让世人看着那血淋淋,给一个同情而怜悯的目光,那就表示她痛了,这不是她想要的,她凌小小不需要任何人的同情,她的人生,是对是错不需要别人来评价,她只需要自己对自己的人生负责就好:错了又怎样,人总是在错误中长大,成熟,只要她知道错了,改正了,不再犯同样的错,她依旧是可以幸福的。
凌小小刚刚还在闭目养神,耳里听着三个丫头的吵吵闹闹,虽然她们的话很大逆不道,但是无人的时刻,她向来是纵容她们的。
忽然听到如梦提到罗渣男,她微微一愣,却什么感觉都没有了,好像这么些年来的情,这么些日子的痛苦,挣扎,都已经远去,这个男人竟然半点都引不起她的任何情绪了,连厌恶都吝啬给这个男人一点:她放下了,这个男人身上真的被他剔除在心门之外了。
“如梦,捂着嘴巴干什么,难不成舌头被猫叼去了?”凌小小似笑非笑看着如梦,将如梦的心里看得半点底气也没有:小姐这到底是在意还是不在意啊?这是个难题,因为在凌小小的笑脸里,她根本看不出丝毫的情绪来。
因为这个小插曲,这下面的一路,三个丫头都反常的闭上嘴巴,凌小小终于如愿的好好闭目休息了片刻:做一个有手段的主子,其实好处还是很多的,比如安静。
主仆几人回到宅子里,如烟的神情有几分怪异,她迎着出来:“小姐,今儿个,门外来了一个小乞儿,说是有人让她将这个交给你。”如烟的手上赫然躺着一根鸡毛。
如烟这些日子一直留在宅子里养伤,今儿个凌小小出门赴约,她心里一直放心不下,就到大门前张望,谁知道刚刚出门,就遇到一个脏兮兮的小乞丐,拉住她的衣角,说了一通莫名其妙的话,交给她一根鸡毛就离开了。
如烟以为是谁开的一个玩笑,想着不用告诉给凌小小烦心,她家小姐这几天才过上点安生的日子,可是她想来想去,觉得这事情透着古怪,还是请凌小小定夺。
凌小小的表情原本还是漫不经心的,但是见到如烟手里的一根鸡毛之后,整个人的神色都变了,她一把抓住如烟:“那乞丐是何事将这鸡毛交给你的?”
“刚刚才交给婢子的。”如烟又补上一句:“奴婢见小姐这么久未回,心里不放心,出来瞧瞧,就收到了这根鸡毛。”
“那就好。”凌小小沉下去的脸色好看了,一点:“你们让家里的人都给我拿上家伙,跟我走。”
见几个丫头还没回过神来:“还不快去,动作一定要快,否则就来不及了。”
几个丫头见凌小小语气难得的严厉,都回过神来,各自动作起来,不一会儿,宅子里除了老弱病残都跟着凌小小出府了。
一路上浩浩荡荡,马不停蹄,而凌小小的一举一动向来都是京城的焦点,不一会儿,就跟上了不少人:有热闹看,不看白不看,何况凌小小的每次热闹都不是一般的还看,不少人都以为凌小小又是找罗家的麻烦去了,兴奋的不得了,那样的无情无义人家,被折磨死掉了,也不值得同情,可是走了一段路程,就察觉到不对劲了——不是去罗家的路啊,凌小小这是要到哪里去呀!
不但看热闹的人群不知道去哪里,就是跟着凌小小的下人们也不知道他们的主子,今儿个是要打进哪里去,不过有什么关系,他们的主子聪明有分寸,不会做出什么过格的事情:真是崇拜的盲目啊,带着他们气势汹汹的准备砸了别人的家门,还不算过格,那不知道什么叫过格了。
对的,凌小小现在是打算打进凌府去,当然,若是能欢欢喜喜的开门,让她进去,她自然不会花费那个力气,她这么做,不过是表个态度:向朱氏表个态度,今儿个着罗家的门,你给我进,我是要进的,你不给我进,我也是要进的。
那一根鸡毛,不是别人,正是凌啸的妻子王雨燕送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