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没有你?凌小小睁大眼睛,瞧着罗海天,她这辈子还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的男人,竟然在她说出那番话后,还能如此说,他真的是疯了。
不能没有她?不能没有她的结果是后院人满;不能没有她的结果,是娶平妻;不能没有她的结果,是眼睁睁的看着她的母亲杀妻灭女,这样的男人,她还实在没嘴说他了。
“放开。”任凭凌小小怎么挣扎都挣扎不开罗海天的怀抱。
“不放。”罗海天的手因为剧烈的用力,青筋冒了起来,身子也因为意识到凌小小离开的决心一直在颤抖不停,抖到最后,背都弯了下去,他一直在努力,努力的想要证明,自己是可以给小小幸福的,他想要证明,他完全是可以给小小荣华富贵的男人,而不是一直依靠小小的,可是现在,他却要失去了小小,他做的这些全都是错的。
他那些为了逃避自己错误的借口,那些所谓的努力,到现在都成了笑话,现在满京城的人都知道了,他罗海天失去了凌小小,他做了一个天大的傻事。
罗海天双臂紧紧的拥抱着凌小小,可是再怎么紧,他都感受不到凌小小在他的怀里,她已经离他太过遥远,遥远到这辈子,怕是再也追逐不到了。
他想到一辈子就要和凌小小分开了,他的身子颤抖的更厉害:他现在还有什么?还有什么?失去了凌小小,他还有什么?什么都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要怎样才能让小小回来,回到他身边来,他要怎么办?
悔和恨,不断的交替着撕咬他身体的每一寸,每一处,他疼得想要大喊出来,痛的想要嘶吼出来,但是脑子中翻来覆去的只有那么一句话: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罗海天想到了他们那些青梅竹马般甜蜜的生活,想到了洞房花烛时,小小的娇羞,想到了宝宝出生时,他那时的喜悦:想到那些让人心生甜蜜的过去,对比眼下的决裂,在他一意孤行后,让自己,让罗家成为全天下最大笑话的时候,他恨不得将自己撕裂,原来最深的悔恨,不是别人怎么惩罚你,而是你明知道自己错了,却无法弥补。
现在的他,让小小,让罗家的下人,让罗氏族人与天下人,他们会如何看待他,在这些人的眼里,他罗海天是不是就是一个混蛋,一个背信弃义,一个好色yín的混蛋。
他悔了,真的后悔了,后悔当初听从了罗老夫人的话,去搭理黄明珠:如果不是罗老夫人说,外人都在传他是靠自己的妻子才翻身的话,他也不会在罗老夫人的半是威胁,半是胡搅蛮缠下,勉强自己同意,他一定会记得当初他发下的誓言,他或许就会记得自己最心爱的女人,只是小小,凌小小。
可是为了向凌小小证明,他罗海天是个真男人,是个大丈夫,是个不需要依靠女人的男人,或许这一些更是为了证明,他是凌小小值得依靠一辈子的男人,他可以给凌小小想要的一切,不需要她每日抛头露面去挣钱养家,证明其实凌小小是离不开他的,证明男人天生比女人强的:女人是天生依赖男人而生存的,即使这个女人有着无与伦比的商业头脑,她还是要依赖男人而生的,他咬着牙一路走到头,哪怕在中间的旅途中,他有很多次想要回头,可是他还是闭上眼睛走了下去,即使到了最后,他明知道自己错了,也无法再回头了,到了今天,她依旧回不了头了。
他真的想回头,想的不得了,哪怕用他的生命去交换回头的机会,他也愿意,他不想在凌小小的印象中留下这么一个丑陋的样子,他真的后悔这些日子的所作所为,可是后悔有用吗?
后悔,对他们之间的事情来说,并没有什么用,他懂小小的,其实在很多时候,他都是非常懂小小的,他知道小小不会给他机会了,他的后悔对他们之间丝毫没有作用。
他明知道后悔没有用,可是他此刻依旧悔恨交加,只是紧紧抱着凌小小,希望她能感受到他的悔,他的恨,哪怕凌小小能知道那么一点点,他也满足。
罗海天抬头看了看阳光刺目的天空,他的双目被强烈的日光刺激的睁不开来,他想这是不是梦,他真的希望这就是梦,而且是他最厌恶的噩梦,可是,他咬了咬自己的唇,很用力的咬了下去,钻心的疼,那疼透过那缓缓流下的血迹,渗透进肌肤,缠绕在他的血脉之中,让他清楚无比的知道,这不是梦,这是最真实的存在。
现在他该怎么办?
想来想去,最终在他脑中的只有这么一句简单,却最复杂的话——他是真的不知道现在怎么办了,谁能给他一个答案,他怎么才能哄回小小的心?
“罗海天,如果你还是个男人的话,就放手,不要让我更加的耻笑你。”凌小小一字一字的咬着唇,吐出这番最决裂的话。
“耻笑?”
忽然,罗海天仰天大笑:凌小小居然用上了这么一个词。
“对,是耻笑,我耻笑你,做尽了伤人之事,却在最后故作姿态,你以为你的悔,你的恨,就可以让我回头吗?我告诉你,这辈子我不会再回头。”凌小小不再挣扎,只是伸手一根接着一根将他拥抱她的手指掰开,冷笑:“你已经挥霍尽了我们的感情,而我此生断不能再和你在一起了。”
凌小小的这番话,终于让不堪重负的罗海天双手一松,整个人蹭蹭后退一步,呆呆的站在那里:“不能在一起了?我们不能再在一起了。”虽然他的话使用疑问的形式说出来的,但是谁都听得出来,那话里的伤痛,绝望。
“小小,若是,若是……若是我知道错了,我明白我错了,你还愿不愿意回来?”这话他说的更轻,疑问的语气更重,那话里的期盼之色更深。
“覆水难收,我凌小小断不会再回头。”凌小小慢慢的转过身子,不想去看那个男人忏悔的嘴里,不是心软,而是觉得恶心:现在知道错了,还有什么用,他们相处十多年,他早就知道她是什么性子,即使他今天知道错了,她若是真的原谅了他,下一次,同样的错,他会再犯,然后在她决裂的时候,再一次知道错了。
她不是圣母玛利亚,也不是耶稣,没有打算一次次原谅忏悔的人,有一就有二,她从来不相信犯了错的男人会改,前世这样,今生依旧如此。
凌小小斩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