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姨娘闭着眼冷笑:想和她斗,早着呢,让她进府,就是为了断了罗海天的念想——妻不如妾,妻不如偷,与其让罗海天偷偷摸摸的整天惦记着,还不如将这妖媚狐狸放在眼皮子底下,看看罗海天对着一张整日里疲惫无神的面孔到底有多长情。
她当年小小年纪,就可以帮着黄老夫人对付那些妖媚的狐狸精,自然不是个笨的。
罗府这里是热闹一片,而张府尹的府邸也是其乐融融。
张老夫人对凌小小是越看越喜欢,因为张老夫人年轻的时候也是个爽朗的人,什么叫脾胃相投,看着说话轻快,语言麻利的凌小小,张老夫人就好像看到年轻时候的自己,怎么能不喜欢呢?
于是,张老夫人热情的留了凌小小用餐,用了餐之后,还拉着凌小小的手,说了些谈话,那态度不但热情,而且热情的让凌小小浑身都觉得不对劲:小小不是个天真的人,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恨,自然也就不会有无缘无故的爱,这张老夫人的行事,实在是太过热情。
有时候适当的热情可以让人如沐春风,但若是太过热情却会让人心生戒备,张老夫人是个爽快的人,至少明面上如此,可是凌小小不会忘了,张老夫人也是大宅门里出来的,大宅门里生活久了的人,对人都会多分戒心,这张老夫人怎么会如此行事,这背后定然有凌小小不知道事情发生——虽然这段时间以来,对她热情的人不少,可像张老夫人这般的,还是不常见的,她自然不能等闲视之。
这般热情的张老夫人,凌小小决定先远离再说,所以凌小小想尽办法终于摆脱了张老夫人。
出了张府,凌小小终于松了口气,她抬头看看天上的月亮,苦笑:送东西送到她这份上,还真的不常见。
苦笑过后,她低低一笑:“今晚的月色不错,咱们就当是月夜赏雪吧!”
凌小小回府的时辰已经不算早,再加上是冬天,天寒地冻下着雪,路上的行人已经没几个了,好在在府尹大人的治理之下,京城的治安一向很好,也没人胆敢在府尹的眼皮子下面找凌小小的马车来惹事。
马车缓缓地行在白茫茫的雪地上,在凌小小和几个丫头婆子的笑声中,进了一条胡同,再穿过两条胡同就到罗府了。
忽然,马车一顿,车夫一声惊叫,凌小小等人一惊,急忙打开帘子,却见冷光一闪,剑已经架在凌小小的脖颈之上,一道冰冷的声音,叫道:“不许出声。”凌小小等人还没来得及看向来人,就被一股子血腥气给熏得隐隐作呕。
说不怕,自然是假话,但凌小小还是力持镇定,身子微颤,点头。
那人这时才瞧见凌小小的脸,咦的一声,“是你?”
凌小小这时也听出了这人的声音,不是别人正是今天在张府瞧见的神仙公子,她转头,就对上他的眼睛,不由得再次呆住了,那双眼睛漆黑明亮,灿若星辰,即使是此刻如此狼狈的情况下,也丝毫不显得逊色,衬在白玉般的面孔上,说不出的好看,凌小小再次感叹这人的好相貌。
“你有麻烦?”此刻凌小小还抱着万一的希望。
“嗯,很麻烦。”这人的声音真的很好听,优美动人,徐缓静谧,沁人心脾,就好像山间泉水冲击巨石,发出的叮咚声,可惜此刻凌小小却丝毫不欣赏这难得一听的美妙之声。
凌小小眉头一皱,对着马夫吩咐道:“走吧!”她秉承少惹是非为好,这时候遇见这么一个全身是血的人,能有什么好事情,天知道他刚刚经历过什么事情,她很想一脚将这人踢下马车,可是她不敢,因为这人绝对不如他面上那般神仙,可惜她不但惧怕他手中的剑,也挺在乎人命的,眼睁睁的看着一条人命在自己的眼前凋落,她还真的不能做到无动于衷。
凌小小的心里真的堵的发慌,她不知道现在除了假装若无其事之外,还能做什么?
她狠狠地瞪了神仙公子一眼,示意他将架在他脖子上的剑给收起来:“刀剑无眼,小心伤人。”这一车的姑娘家,谁经得起这刀剑摧残。
那神仙公子听了这话之后,手中的剑一松,整个人也向后一倒,却还咬牙道了一句:“不要声张,先找个地上躲一下。”
凌小小这时候也顾不得男女授受不亲了,伸手扶住他,将他放平之后,才对马夫吩咐道:“去,把马车外的灯笼摘下来,然后就跟刚刚一样驾车,不要太急,也不要太慢,先回府,带到门口的时候,听我的吩咐。”小心无大错,虽然她做不到见死不救,可是也不想因为一时的善心就给自己惹上无穷无尽的麻烦,她不想自己受累,也不想身边的人因他而受累。
凌小小知道今儿个行事需要万分小心,因为这神仙公子的身份必然不是简单,能在府尹的府邸那般逍遥自在的弹琴,这身份怎么会简单,可是京城中人却能将这人伤成这种地步,那也绝对不是她能对付的人,所以凌小小想了想,还是不要被人知道为好。
马车不急不慢的行驶着,半点异象也看不出而来,凌小小为了掩饰那浓厚的血腥味,还浪费了一盒子香料,到了罗府门前,拍开了罗府的大门,凌小小下车,然后吩咐马夫从侧门驶了马车进府,最后不着痕迹的将那神仙公子藏在了冷清无人的偏院之中,她才算松了一口气。
当凌小小瘫在椅子上呼气的时候,不经意间瞧到那神仙公子竟然张开眼,看了她一眼,目中似有深意,神秘闪烁,潋滟动人,把她看得一阵心跳,以为自己看花了眼,待要细细再看一下时,发现神仙公子已经闭上了眼睛:或许刚刚她真的是太多紧张之下,看花了眼。
神仙公子再也没有睁开眼睛,他倒是落得个清闲,但是凌小小的头却疼的难受:她一个已婚的妇人,这般带着一个男人回府,总归是不妥,而且这人若是真的死在她的府中,她岂不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不过此时后悔救人也已经晚了,进来都已经进来了,她恨死的自己,今天去什么府尹家巴结什么张老夫人,只要不遇上这事,她还是安安心心的,也不会落得这样的境地。
凌小小在屋里转了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