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和小姐做出这样的丑事,只是自家小姐什么脾性,她比谁都清楚,根本容不得别人说些什么,夫人都不知道劝了多少次了,都没有用,她这个丫头的话,自然更是听不进去,若只是听不进去也就罢了,只怕说出来之后,还要一顿好打,上次秀秀不过是劝了一句,就挨了十板子,这样的小姐谁敢再劝。
黄老夫人的注意力也落得黄明珠的身上,细细的打量黄明珠的装扮,也觉的那粉色的比夹实在是碍眼极了,但是这是珠儿自己一心选择的路,她能怎么办?
黄明珠现在完全沉浸在未来美好生活的幻想之中,她没有伤感,也体会不出黄老夫人的伤感,因为在她看来,不过是从黄家搬到罗家罢了,而且这两家的路程实在是不远,真要想家了,打个马车不就回来了,她隔着盖头听着黄老夫人的哭声,有些不耐的说道:“母亲,你不要这样哭哭啼啼的,珠儿虽说是嫁到罗家,不还在你身边吗,远不过就是那么点的距离,实在想珠儿了,让下人送个性,珠儿不就回来了。”
黄老夫人是心里真真儿的难受,大的入了宫,人前风光无限,可是那后宫什么地方,步步惊心,万事谨慎,往日里,她没少为此落泪,她有时候想想,还不如嫁给寻常人家来的好,至少想看的时候,还能看上几眼。再看着小的,原本是个有福的,偏偏却是个不省事的,什么事情都敢做,黄老夫人越想越担心,珠儿这婚事,只要一刻没拜堂就一时做不得准,还真怕今儿个会出什么事情。
再说了,就算是今天能平安无事过去了,日后姑爷听到了风言风语的,这珠儿的日子怕也不好过,想到了这些,黄老夫人实在忍不住又叮嘱了一声:“珠儿,你万事小心,千万别给罗府拿了短处。”黄老夫人这话是实打实的真心,可是听在黄明珠的耳朵里就不那么舒坦了。
黄明珠很不高兴,你说我大喜的日子,这话不是触她的霉头嘛,若是别人说这话,黄明珠保准一个巴掌就甩过去了,可是这人是她的母亲,所以她只能蹙着眉头,不高兴的说道:“母亲,你这话说得是什么?罗家又不是什么龙潭虎穴的,我有什么要万事小心的?”
黄老夫人也知道这话说得不妥当,连忙掩饰的笑了笑:“珠儿别气,别气,我是高兴的糊涂了,只是又想到珠儿这么一出嫁,我这心里就万分的不舍,所以才胡言乱语的,珠儿别气了。”
黄明珠听着黄老夫人附小做低的,也不再放在心上,娇嗔道:“母亲,珠儿不是和你说了嘛。这罗府不就离我们这么点的距离,若是想珠儿了,珠儿回来就是了,有什么舍不得的,还不是可以照常见到珠儿的?有什么不同的?”
黄老夫人张了张口,还想交代什么,但是看着一身红衣的黄明珠也就闭上了嘴巴,不想在今天惹她不快了,日后再好好的教吧!
黄老夫人也不想想,这么些年过去了,也没教好的人,怎么日后就能教好了,人呀,总是喜欢自我欺骗,显然这黄老夫人是个中高手。
所以黄老夫人只能怜爱的摸了摸黄明珠的头:“傻丫头,怎么会相同呢?今天之前,我的主儿还是我们黄家娇贵的女儿,今日之后,你就是要侍候人家的妇人,这日子自然不同。”
黄明珠见黄老夫人如此说道,倒是笑了起来:“母亲,怎么担心起这个了,就如母亲所说,只要有姐姐在,有大皇子在,谁还能敢给我气受,何况海天对我一片真心,母亲就放心好了。”黄明珠得意一笑,想到罗海天对她的千般柔情,万般蜜意,她自然没有丝毫不放心的。
黄老夫人听出来黄明珠话里的柔情蜜意,也只好打起精神一起陪着黄明珠等着罗海天来迎娶,没多久,就来了喜婆子,请了黄老夫人出去:“夫人,吉时快到了,夫人还是回避一下吧!”黄老夫人只好依依不舍的离开。
黄明珠心里没有丝毫的不舍,她一直在憧憬着未来美好的生活,她一心期盼着迎娶的时辰快点到来,从此之后,她就可以光明正大的站在海天的身边,凌小小再也不能为此羞辱她了。
黄明珠得意的不得了,她等不及想看到凌小小心碎的表情,有什么比自己的夫婿迎娶别的女人还能伤的了那个骄傲蛮横的女人。
黄明珠对凌小小的恨,可谓是黄河之水滔滔不绝,这辈子她两次的惨败都是在凌小小的手下,所以今天她一定要让凌小小心碎而死,最好凌小小自然忍受不了,一根白绫了结了自己:反正凌小小的妒妇之名,京城无人不知,到时候谁能怪的了她。
瞧瞧,黄明珠早就为凌小小安排好了一切,只是她不知道,这世上的事情从来都是不如意十之八九,她今儿个注定要失望了。
罗海天站在黄府的门前,心中是着实挣扎了一番,他知道若是他今天进了这门,这事情就算是定了,而他那头上的绿帽子就算是戴得结结实实了,他想起今儿个迎客的情景,原本他还强打着精神准备迎客,可是到了门口站了一会才知道,今天的宾客实在是不多,比起娶凌小小当时的盛况,根本不是冷清二字可以形容的,所以他就让下人迎着来客,到了时辰,他干脆就在司仪的唱礼中,骑着大马出去,至于那迎亲的队伍有没有出来,他都没有去回头看一眼。
后来,他听到迎亲的队伍吹吹打打的,不觉得热闹,只觉得烦,而胸前随风飘飘的大红绸子,更让他觉得刺目,就是街道两旁议论的人群,他也认为人家在议论他做了王八,戴了绿帽子,罗海天这迎亲路上的表情绝对看不出一点喜庆的意思出来,甚至有几分不甘,在罗海天的心中,今天对他来说应该是这辈子最难堪的一天:
罗海天面色不善的在黄府的门前站了片刻,后面喜婆子,罗家的迎亲队伍,以及黄府门前的下人都看出了异常,谁也不敢出声,过了片刻,还是喜婆子大着胆子出声提醒罗海天进门。
喜婆子心里嘀咕了起来:这辈子她办了这么些亲事,头一回遇到这么古怪的事情,这新郎哪里像是迎娶的,倒像是出去对敌的,恨不得杀了对方了事。
这喜婆子还真的说对了罗海天的心事,若不是黄府有个黄淑妃,罗海天定然是不会迎娶黄明珠的,他好歹也是三品大员,怎么能迎娶一个不贞的女人,凌小小就是强悍,可是妇德上面从来没有二话的。又倘若黄府只是寻常人家,他不但不会迎娶黄明珠,而且会让黄氏族人将其沉潭了事,怎么能让这样的妇人污了他的名声,可惜这些他只能想想,再不甘,都要来黄府迎娶,只是心里头早已没有当初迎娶凌小小时的喜悦和幸福。
罗海天在喜婆子的催促下,进了黄府,到了黄明珠院子的正房,先是对着黄淑妃行了为臣之理,然后再对着黄老将军,黄老夫人行了三叩大礼,口称“岳父大人,岳母大人。”,这番作为,让黄淑妃和黄家二老都露出满意的笑容:这可是将珠儿当做正妻看待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