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体态肥胖的马兰花扭着屁股一摇一摆地走出视线,关玉涛咬牙切齿重新拿起菜刀切菜。
怪不得别人啊,谁叫自家老爹没眼光,当初就算是借钱,凑齐10万也该把这铺子盘下来,现在房价、铺价跟绑了火箭一般往上冲,这么大个腰花儿铺子也飚到了36万起坎的疯狂价格。
心情极端烦躁的关玉涛一边切猪尾巴,一边在心里默算,我起早贪黑,只休息3个半小时,每天累死累活营业额也才3000多一点,除去六成的材料费,到手的只有1200多,连家里老人的药费都需要小妹儿帮衬才勉强凑得齐,到月底还要交这个费,那个税,现在房租还要涨,这生意真的没法做了。
“草!”
关玉涛只觉得手指一疼,殷红的鲜血顺着手指滴在案板上,站在柜台外面的小年轻眼珠子一瞪,喊道:
“哎,老板儿,你想给我弄碗毛血旺儿喝啊?喂,傻愣着干嘛呢?这些沾了血的你准备卖给我啊,还不把创可贴给贴上,给老子重新切?”
关玉涛眼皮子一翻,拿起菜刀就冲着外面喊:
“给老子滚!”
说完也不理外面排着队的几个人,一把把卷帘门拉了下来。
“哐!”
卷帘门传来狠狠的踹门声,几个声音在外面骂开了:
“你个瓜娃子,不做生意早点说嘛,害的老子在外面站球了半天,就你这个腰花儿门面,又脏又乱,你龟儿子的服务态度又是如此恶劣,在今时今日的社会大环境下,你不倒闭我跟你姓关!”
“哎呀,算了算了,不要跟这种瓜娃子一般见识,走走走,韩国烧烤,喝夜啤酒。”
听着外面几人骂骂咧咧地走远,关玉涛一脸颓然地坐在凳子上,任凭鲜血顺着手指流下,双眼呆滞地望着昏黄灯光中的狭小空间,只觉得生活这种无形的东西就像一座大山压在肩头,让他喘不过气来。
要依着他以前的脾气,绝对拉开门与这两小子练一练,要让他们知道关记卤肉的当家可不是什么软蛋,想当年,算了,不说了,好汉不提当年勇,说多了都是辛酸泪。
关玉涛摇了摇头,生活啊,它就是这样,一直隐藏在你的身边,从不显山露水,等到你需要机会的时候,它才会跳出来,教育你,什么才叫做现实的残酷。
“算逑,大不了把家里的福利房卖了,明天就把这个鬼店面盘给别人去!”
关玉涛下定了决心,缓缓站起身来,拉开了小库房的门,他并没有发现,当他沾满鲜血的手离开门把手的一瞬间,门把手就像海绵一般诡异地将血手印吸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