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沐流岚的话,萧君祈心脏一阵紧缩。这三个假设对他来说可谓诛心,于他而言,世上最残忍之事也莫过于此了。
萧君祈恢复记忆后为什么会如此疯狂,甚至做出囚禁沐流岚这样的事来?
实在是‘忘记沐流岚’这五个字对他而言根本难以承受,更不要说厌恶沐流岚,还想要沐流岚的命,萧君祈的瞳孔一缩,身体都不由自主地颤了颤。
接着,他忽然剧烈地摇起了头来:“不会!不会!不会!”
他抱着脑袋,满脸痛苦。
看萧君祈这副好像要崩溃的样子,沐流岚立刻抱紧他,稳住他的身形,避免因为动作过大,伤口又崩裂开。
他忍不住叹了口气。
真是的,他和小鬼置什么气?
小鬼怎么想的,他还不清楚吗?
伤势加重了,心疼的还不是他?
在沐流岚的怀抱里,感受着沐流岚的体温,萧君祈才渐渐稳定下情绪来,他双眼微红看着沐流岚的:“哥哥,就算阿祈脑子里不记得哥哥,阿祈的身体也会记得哥哥的。”
他用手比了比,沐流岚立刻捉住他的胳膊,塞回被子里,点了点头:“嗯!”
“所以阿祈一辈子都会记得哥哥,一辈子都会喜欢哥哥,也一辈子都会守护着哥哥的。”
沐流岚问的是否定式,他答的却全是肯定式,他根本不敢说出‘忘记’、‘厌恶’、‘要命’这几个字。
沐流岚点了点头,直直地看着他的眼睛:“所以,这就够了,你怎么可以叫我杀了你呢?”
看着萧君祈还一副后怕的样子,沐流岚不由放软语气,在他耳边柔声道:“难道在你心里我竟是这么无情的人吗?”
萧君祈低下头,嗫喏道:“对不起,哥哥。”
沐流岚勾了勾嘴角:“好了,我先去打盆水来。”
他推开门走了出去,萧君祈就直勾勾地看着他的身影,有时候,他真的觉得就像梦一样,他的哥哥居然会对他这样温柔。
他害怕让对方走出他的视野,他害怕感受不到对方的体温,因为……他害怕梦会醒来。
沐流岚走回来,就发现对方双眼一眨不眨地看着他,他勾了勾嘴角,然后一点点撕碎对方的衣服。
——没错,撕碎,伤口太多,脱下来简直要痛死好吗?
萧君祈忍不住脸热了起来,所幸因为失血过多,脸上又全是伤口的,才没有红的像苹果一样。
看着对方身上细细碎碎、遍布全身的伤口,还有胸口一个大窟窿,沐流岚眼神晦涩:“我不该带你去见沐行云的。”
沐行云?
哪怕在两人再有争执的时候,他称呼的也是宗主,现在直呼其名,可见是气得狠了。
因为他吗?
萧君祈忍不住咧了咧嘴:“没事的,阿祈没事的。”
说完,他又有些不高兴:“哥哥真的要把河山策给他吗?阿祈是想留着给哥哥的。”
他顿了顿,有些羞赧地低下头:“当定情信物。”
“噗——”沐流岚忍不住笑出声来,还定情信物?
又有些心动,他摸了摸小鬼的发梢:“好了好了,定情信物还是让我来送吧。”
说完,他脸色一正,话语一转:“其实,河山策并非所谓的………”
“而是……”
“因此,它注定要被毁去。”
萧君祈听得眼睛瞪得大大的,好一会儿,他才点了点头。
之后的几天,沐流岚一直陪着萧君祈养伤,沐行云的一剑,委实威力巨大,哪怕过了半个月,如今的萧君祈也才将将能勉强下地,还是在每天都有沐流岚元气温养的情况下。
这一日,忽然来了个白衣小童,沐流岚皱了皱眉,来到门外。
小童恭敬地行了个礼:“少主,族长令少主前去见他。”
沐流岚沉吟片刻,的确,过了半个月,他还没拿出河山策,沐行云难免有所动作,毕竟河山策在这世上多存在一天就多一分意外。
他点了点头:“嗯。”
说完,他就转身回了房间,独留小童一片萧瑟。
小童:这是几个意思呢?到底是去还是不去?少主的想法果然高深莫测,不是他可以揣度的!
萧君祈躺在里面,自然也听到了他们的对话,他已然拿出了河山策,同时还有两张纹路奇诡的巴掌大卷纸。
看到卷纸的瞬间,沐流岚瞳孔一缩:“这个,你从哪里得来的?”
虽然残卷是他拿的,可是看到他的哥哥立马被这两张纸给吸引走了注意力,萧君祈又不开心了。
他软软地开口:“阿祈记得这个和以前哥哥拓印的东西,纹路相似,很重要吗?那这个送给哥哥当定情信物好不好?”
原本还震惊于看到两张残卷的沐流岚听到对方的下一句话立刻就哭笑不得了,感情还惦记着定情信物这起子事啊?
他朝前半步,双手撑着床,俯下身,低头拿额头贴着对方的额头晃了晃:“不好。”
“不好。”说完,他微低头,拿舌头勾了勾对方脖子处的玉璧:“我要这个。”
自从萧君祈捡到从沐流岚怀里掉落出来的本命魂玉后,他就找了根红绳串了起来挂在脖子上了。
不为本命魂玉的珍贵,但为那个做玉的人,和玉上那个人的温度与味道。
沐流岚的舌头顺便似有还无地舔了舔对方胸骨处的肌肤。
萧君祈有些怕痒的缩了缩,却又爱恋地双手环上了沐流岚的脖颈。
外面的小童只觉得等的太阳都要下山了,这不科学,他想再敲敲门,可是想到自家少主的刀子似的的冷眼,又缩回了手。
而这时,房内两人的呼吸都有些急促,就在萧君祈右手就要探进沐流岚里衣内的时候,沐流岚忽然抓住了萧君祈的手。
萧君祈被情~欲烧掉的大脑勉强转了转,不解地开口:“哥哥?”
沐流岚看着对方湿漉漉的双眼,眼神暗了暗,最终还是压下所有绮念:“你现在身体还没恢复。”
闻言,萧君祈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