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眼睁睁地看着他的哥哥在他眼前一点点虚弱?
这怎么可以?
萧君祈正要向前踏步,纯老的声音却忽然在他脑海响起:“萧何小子真是天大的运气啊!”
萧君祈脚步顿了顿:“什么意思?”
他的语调分外血腥,好像对方只要不说个一二三四五六来就会被他立刻扑上去撕碎一般。
纯老抖了抖声音:“你看到的那颗树其实不是树,而是一把活死剑。”
萧君祈眼睛微微瞪大,声音却依旧不变:“那又如何?”
“萧何小子现在其实就是在使这把剑复生。灌注自身气血,赋予这把剑生气。”
说着,他又念叨起来,沉浸在自己学术的世界里:“唯有有灵之剑,千年不启,名剑蒙尘,灵识渐消,才会变成一把死剑,逐渐沦为凡铁。然而,纵使灵识消去,剑魂不灭,浩然长存,那又是死而未死,称之为活死剑,一经他人唤醒,将重见光芒。这样剑魂不灭的剑,我只在书里看到过,活了后怎么也是把天阶宝剑。”
他啧啧叹道:“萧何那小子当真好运气,能碰到把雷属性天阶宝剑,也当真好魄力,居然就敢在这危机四伏下毅然出手,血祭宝剑。所幸旁边还有个人能给他护护法。”
“那个小子和萧何一样都是元帝修为,想来应该无妨。”
说完,他又一叹:“现在的小鬼都什么天赋,才多大居然都是元帝境界了。萧何小子和旁边那个小子绝对都不简单……”
只是后面的话,萧君祈都听不见了,因为此时他满心满眼满脑只能看到只能注意到沐流岚和风景明那几乎贴在一起的后背上。
他的心简直被愤怒和嫉妒灼得发疼。
又是这样!
又是这样!
两年前就是这样,可以毫不犹豫地喝下对方递来的毒茶,现在甚至可以放任自己毫无自保能力交给对方?
那个男人就这么值得你信任?
信任到能够性命相托?
而他呢?
对他却是连解释都不要听,决然地不辞而别,狠心地离开抛弃?
为什么?
是他做得不够好吗?
萧君祈的眼睛不禁一点点泛起红色。
然,他这次还真是冤枉沐流岚了。
诚然,沐流岚性格多疑,不易轻信他人。
然而,萧君祈不知道的是,他亦是极致的自负的,他能这样做,完全是基于对自己判断的信任,而非对风景明的信任。
他很清楚,以风景明的骄傲,绝对说到做到,不容许一丝一毫的纰缪。
可是,哪怕是在这样的愤怒下,看着沐流岚下一秒比前一秒变得更白的脸,看着周围人虎视眈眈的样子,他还是不能放任自己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
他一步步朝前,向沐流岚的方向走来。
就在这一刻,其他人也动了,因为随着剑身上纹理吞吐,他们知道此时再不动作,恐怕就真的要眼睁睁地看着一把天阶宝剑落在他人手上了。
天阶宝剑啊,那可是穷他们一生也未必能再一次见到的天地神器啊!
那可是传说中可劈河山,可开天地的天阶宝剑啊!
这一刻,对力量的渴望终于战胜内心的恐惧,让他们朝沐流岚走去。
哪怕知道,就算阻止了对方自己也未必能够得到,他们还是在心内欲望与贪婪的叫嚣下,伸出了手中的剑。
唯有少数几个人往后退了,因为他们足够理智,也足够惜命。
虽说,风景明剑术、修为之高,几令同辈之人难忘其项背,可是毕竟双拳难敌四手。
让他在几百个元王、元皇的攻击下还要护住一个人终究并不容易。
更遑论,他还要站在沐流岚身边不能挪动太远,那些人亦是无所不用其极,拿出看家本领地对付。
所幸,有那么十几个白衣人,还有那么十几个不知道什么衣服的人在这大战即将到来的时刻,迅速来到风景明左右,包围着沐流岚。
这些沐界子弟,还有风景界的子弟们的存在,也是沐流岚能够如此放心的原因。
混战一触即发,不知道是谁先动的手,总之,立刻就是血肉横飞。
其中,杀的最凶的当是一个白衣青年。
这里穿白衣的少说也有十来个,可是能在这样的混战下,保持衣服至今纤尘不染的却只有他一人了。
哪怕是沐流岚的身上也有不少血花溅上的痕迹。
见状,萧君祈的眼睛登时就红了。
他的哥哥合该白衣胜雪
他的哥哥合该高高在上
他最知道哥哥了,虽然沐流岚背对他,但是他怎么会猜不出哥哥现在的眉毛一定是微微皱起呢?
不行
他不能让哥哥不开心的
萧君祈一剑结果一人,一步步朝沐流岚的方向杀出一条血路来,俨然一副杀身再世,神魔莫阻的样子。
就在他离沐流岚只剩几米之遥的时候,肩膀却突然被人一拍,他猩红着眼回头。
只见一个白衣青年,虽然血染长衫,依旧一脸淡定地好像什么都没发生的表情:“莫要嗜杀,免入魔道。”
→因为萧君祈在沐流岚熏陶下,没有像原著中一样放纵不羁爱黑衣,反而一身沐界校服的样子,就这么被这些涉世未深的沐界小少年们当好伙伴了。
因此,见萧君祈杀气过重,对方才有这个善意的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