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流岚以肉身挡了金毛虎的一掌后。终于在兽群中撕裂一个开口,迅速冲出重围。
萧盛东有些不高兴,不过想了想也算给小弟报仇了,再说那两个小子是不是真的能活下来还不一定呢。
沐流岚带着萧君祈躲进一个山洞后又吐了口血,然后立马盘腿……假装疗伤。
萧君祈空白了许久的小脸终于有了些反应,他颤抖着手,好几次抬到一半又掉了下来。
终于碰到了沐流岚的嘴角,慢慢地给他擦干净脸上、手上的血迹,好像这样对方就没有受伤一样。
都是因为他!
因为他!
哥哥才会受伤的!
他根本不敢想像要是…要是…哥哥出事了,他该怎么办。
他更不敢想像…没有…哥哥的世界。
没有人会温柔地摸他的头。
没有人会耐心地教导他。
没有人会细心地为他烤肉、擦嘴。
………
萧君祈从小就很聪明,没有人知道他从小就是记事的。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但是他知道大多数人并不是这样的,所以他没有告诉任何人。
但是只要是个小孩子,自然懵懂地想讨父母欢心。所以他努力表现的乖巧、听话、聪明、贴心。
可以想象一个小孩,一个从小懂事的小孩,又从小聪明伶俐的小孩自然是让父母觉得顺心的。所以那时他很受父母宠爱。
但也仅仅是宠爱罢了。没有利益冲突下对小猫小狗一样的宠爱。
所以很快,一切就都变了。在他三岁时被检测出一级体质这种废材体质后——
父母的喜爱疼宠变成了厌恶嫌弃。
兄弟隐晦的嫉妒变成了恶意的嘲讽谩骂。
旁人的讨好恭敬变成了鄙夷蔑视。
几乎一夕之间,从天堂坠落云端。
萧君祈再早慧,再聪明,毕竟也只是三岁的孩子。
一下子,就像晴天一个霹雳。
轰隆!
把他打懵了。
可是甚至还来不及让他多震惊一会儿,现实的折磨与逼仄就迫地他无路可退。
那时的他,叫天不应,叫地不灵。
他当时唯一的希望就是,父亲母亲只是一时生气,会来救他的。他们只是不知道他现在的境遇,知道了后一定会心疼他的。
可是,并没有。
这个希望支撑着他在那种地狱般的生活下挣扎着,卑微地活着。
可是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整整五年,他都没有再见过那所谓的父母。
他期待过、失望过、怨恨过。终于,他渐渐的绝望了。
很快,他学会了看人脸色。学会了被打的时候躲过要害。学会了如何得到一些残羹冷炙。
其中,唯一的一点温暖就是他的大哥。他的那个二哥、四弟因为嫉妒他曾经的宠爱对他百般刁难,没有人会帮他,只有他的大哥会站出来阻止,还会叫他‘三弟’,没有嫌弃他、唾骂他。
那时候,他以为大哥是唯一对他好的人。
可是后来,他发现并不是这样的。
因为在他十岁的时候,他遇到了一个真正会对他好的人。
那时的他才知道真正的温暖与关心是怎么样的。
尽管那个人看起来冷冰冰的,但是和他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都让他感觉到被在意。
那时的他回想起来才发现,当时他的大哥看着自己的眼神里总有嫌弃与嘲笑,叫自己‘三弟’的时候会有掩不去不屑与高高在上。
其实他潜意识里也许是知道的。他的大哥就是这样一个道貌岸然的人,不过是为了借自己显示他的长兄风度与继承人的威严。
难道他不知道每次在他阻拦之后,欺负他的人下次会变本加厉吗?
难道他不知道他口中的‘三弟’连饭都吃不饱吗?
难道他不知道随便连一个下人都可以给他脸色看,折磨他吗?
也许真的不知道吧。
因为不在意,所以不会去了解,也就不会知道了。
就算知道,也无所谓罢了。
只是他那个时候太需要一点亮光来照亮他的生命了,所以自欺欺人,所以不愿相信。只是一厢情愿地相信大哥是真的对自己好的,大哥只是太忙了。
然后在他八岁那年,被他的‘好二哥’,也许还有他的‘好弟弟’陷害,说他偷了功法。
这怎么可能?他的身体根本就练不了元气。
每个人都知道,可是没有一个人帮他说一句话。包括他的父母和他的那个大哥。
那时,对父母已经绝望的他不断告诉自己,大哥他没办法,大哥他还不知道,大哥他太忙了。
然后他就被放逐到了林安分家。
在那里,一如既往的嘲笑、谩骂、殴打。
有时,他甚至会想,为什么还要活着呢?
那么痛苦,那么低贱,那么卑微。
日复一日的疼痛,无止境的羞辱谩骂,永远的朝不保夕,为什么不去死呢?
反正也不会有人在意的。
可是
可是他不甘心
好不甘心
虽然他并不确切地知道他在不甘心什么。对萧家的恨意?对人世最后的一点眷恋?对那个大哥的一丝丝期待?
但他终究还是挣扎着活下来了。
后来,他庆幸他没有放弃。
不然,他就遇不到这个人了。
幸好,他没有放弃。幸好,他活着等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