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那是爱极了殿下,舍不得让其他人触碰您,才事事亲为呢!”
顾凉哼哼了两声,继续和发带作斗争。
秋白看着,也不再说话了。
在皇宫里谁都知道,最该讨好的人,是侍君殿下。可最不能亲近的人,也是侍君殿下。
秋白是顾凉刚被封为侍君的第二天被派过来服侍的。
那时皇宫里早就传遍了这位侍君殿下的传言。
绝世无双的美人。皇上登基以来第一位得了幸的殿下。春猎时皇上为之冲冠一怒虐杀了数人,时时宠着爱护着的掌珠。未赐过宫殿,直接住进养心殿的人。
这样一个受尽帝王恩宠的人,总也不了娇纵的吧?
秋白战战兢兢地被带到了那位侍君面前,小心翼翼地伺候着。
时日久了,才发现侍君殿下是个性子极好有些可爱比四王妃还好看的人。而皇上,也真是爱极了侍君。
侍奉侍君殿下的人只有她一个。可是整个皇宫的人,又都随时听候侍君的差遣。
侍君的衣服,是皇上亲手穿的。侍君的头发,是皇上亲手束的。侍君的衣物,是皇上亲手洗的。
如果不是皇上实在捏不起针,秋白觉得,侍君的衣物,也会是皇上亲手缝出来的。
皇上是不容许任何人亲近侍君的。就如现在,跟着都要隔着五步之遥。
秋白没忍住,说道,“皇上怕是气急了,殿下真不去哄一哄?”
今早上皇上怒气冲冲地去上朝,可是到现在都没回来呢。她还是第一次见侍君一人用的膳,虽然侍君看起来好像挺开心的样子……
顾凉束好了发,对着镜子左看看右看看,然后满意地点了点头道,“哄什么?你放心,他等会就回来了。再不济,就寝前就回了。”
“殿下与皇上的感情可真好。”秋白笑道。
顾凉撇了撇嘴,不置可否,“秋白,去把那件白狐裘拿来,我去外面走走。”
“殿下不可,外面下着大雪呢,殿下身子弱,怕是会冻着的。皇上回来会责罚奴婢的。”秋白皱了眉劝道。
“我就出去一会儿,那白狐裘暖和得很,再说小爷我怎么也是个男子,身子哪儿会那么弱?快去!不然我就这样跑出去了!”顾凉笑眯眯地恐吓。
“……是。”
裹上了狐裘,顾凉缩了缩脖子,下巴塞进白软的绒毛里,笑眯眯地推开了宫门,看到外面纷飞的大雪伞都没撑就欢呼一声跑出去了。
“殿下!殿下!”秋白拿着伞赶紧追出去。
***
御书房内。
年轻的帝王皱着眉头批阅奏折,朱笔动了会儿又停下来,反反复复了片刻忍不住出声问,“阿凉午膳吃得什么?”
候在一旁的福信赶紧拿出手下人每个时辰递上来的纸条,看了看说,“回皇上的话,侍君今儿胃口极好。吃了蜜汁烤鸭,羊皮花丝,招积鲍鱼盏,著头春,饭后还用了梅花香饼。”
楚祁先是笑了笑,然后又皱了眉,“没了我他倒是吃得香。”
福信老脸一皱,绽开菊花般的笑,“可不是嘛!”
楚祁淡淡地瞥了他一眼。
福信一僵,赶紧改口,“皇上一直忧心殿下的胃口小,这会儿殿下是在让皇上宽心呢!这不是变相地向皇上您卖乖嘛!呵呵,呵呵……”
福信干笑了几声,一番话有理有据差点连自己都信了。完了再偷偷瞄了眼自家皇上。
楚祁想了想,点点头,嘴角有了笑意,“嗯,他就知道向朕卖乖了。那么能闹腾还不是仗着朕宠他?”
福信笑得谄媚,“是,是。殿下也是爱极了皇上,知道皇上对他的心意才那么……活泼的嘛!这不就说明了殿下对皇上的亲密嘛!”
一番话顺着楚祁的心意说,冷漠的眉峰都显得温柔了许多。
楚祁点点头,“他跟朕当然是亲密的。不然……他还想跟谁亲密?”前半句话说的极其得意愉悦,后半句话眼都黑了,脸色不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