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促的敲门声打破了夜的寂静。
“来啦!来啦!”
门房一边匆匆穿着外衣的衣袖,一边急急忙忙向大门走来,心里却忍不住嘀咕,“催什么催,有什么事不能等到明天,非得大晚上过来。”
门房利索的下锁、打开厚重的木门,“表少爷。”
他有些惊讶,稍一愣神,忙作了个揖,抬起头,这才看见萧清扬身后,灰头土脸的庄二,以及紧紧扣着他,谨防逃跑的梁茶香。
门房惊疑道:“怎么啦这是?庄二犯了什么事?”
萧清扬没有理会,直接跨了进去,想了想,又回过头对他道,“庄雅婷呢?把她给我叫出来。”
那门房也是个有眼色的,看这架式准没什么好事,早就让人进去报信了,要细论起来萧清扬,才是池宅正经的主子,忙不迭的回道,“已经让人进去通报了。”
萧清扬满意的点点头,往前走了几步又停了下来。
“表少爷,还有什么吩咐?”
门房恭恭敬敬的等着示下。
“该死的,眼睛瞎啦,什么表少爷。”
萧清扬还未开口,一声响亮的女声呵斥着门房。
话音落,一位五十多岁,圆脸大眼的妇人,一脸喜色的出现在梁茶香的视线里,她边走边扣着外衣的扣子,显然是已经睡下,听到动静才赶着起床,乱乱的头发,都没来得及整理。
梁茶香猜测着妇人的身份,妇人已欢喜的对萧清扬道,“少爷,您回来啦,饿不饿?我给您做点消夜?”
那架式仿佛萧清扬是晚归的主人,而非过门的客人。
为了报仇,秋墨给她做过功课,梁茶香清楚,这池宅是萧清扬的外家,门房与那妇人,一前一后两种表现,她估摸着门房是庄博华的人,而面前这位大婶则有可能是池宅里的老人。
就冲她刚才的表现,估计平时对庄博华fù_nǚ,也不会有太多的恭敬,梁茶香十分的好奇,庄博华那人,睚眦必报是出了名的,这样的小人,这位张姓大婶是如何在这宅院里生存下来的?只怕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梁茶香不由谨慎的细细打量起她来,半旧的枣色大褂,衣襟滚着深色的贴边,身材丰腴,圆圆的脸上笑容可掬,让人看着心生好感,看着倒不像是那奸邪之人,梁茶香越发的好奇。
萧清扬见着张嫂,收起脸上的寒霜,温声道,“把您给吵醒了吧,”眼角的余光瞟了梁茶香一眼,“您别说还真有些饿了,麻烦您给做两碗红油面吧。”
适才就听到她肚子咕咕叫,本想叫门房派人看看张婶睡了没有,没想到她自己就来了。
萧清扬转头冷冷的扫了门房一眼,“派人给庄雅婷传话,让她到厨房见我。”
门房心下郁闷,得罪您老的又不是他,凭啥对张婆子笑脸相迎,到他这里就拉长着一张脸呢。
不过这话他是万万不敢说出口的,没见这爷现在心情欠佳吗?忙恭恭敬敬的道了声,“是。”又另安排了人去内院回话。
那边庄雅婷早已心满意足地躺下,却双眼炯炯有神的盯着烟霞色帐顶,怎么也睡不着,心里一遍一遍的描绘着,梁茶香被吓破胆的惨样。
一两个时辰后才打的哈欠,闭上眼睛睡觉,这才刚睡着,朦朦胧胧中,就听到有人敲门。
她不悦地翻了个身,顺手捞起被子捂在头上,那敲门声反而更响了。
“深根半夜不睡觉,敲什么敲,敲魂啊!”庄雅婷被敲醒了,打着哈欠向外面骂道。
“小姐,表少爷来了!”门外的人恭恭敬敬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