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讲完,秋墨居高临下,看着跪在蒲团的梁茶香,慢条斯理又不失威压,“茶香,你进兴隆昌也有大半年了,今天当着你母亲的面,说说看,这个仇到底什么时候能报?”
她双手抱/于/胸/前,把“大半年”,这三个字咬的特别的重。
她知道,如此的逼迫,对梁茶香来说不公平,可是这天底下又有什么公平可言?怪只怪她是梁筱悠的女儿,注定要比别人承担更多的责任。
梁茶香在兴隆昌职位越做越高,隐隐让她有了担忧,茶香到底是个心善的孩子,待的时间越长,对那里的人越有感情,就越会左右她的思想,阻碍她报仇的步伐。
梁茶香默默地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秋墨忍不住了,拍了一下桌子低喝,“说话!”
梁茶香抬起头,隐下眼底的一抹忧伤,“我既然答应了阿妈,就会做到,您别逼我成吗?”
一听这话,秋墨“噌”的无名火起,仅有的一点歉疚荡然无存。
“我逼你?这么长的时间你打听出什么了你说说!”
她的脸不知是伤心还是愤怒,变得有些扭曲,“你会做到?什么时候?十年还是八年?”
“梁茶香我告诉你,我等不起,你娘、你外公,你问问看他们,等不等得起,你是想让他们死不瞑目吗?”
秋墨指着梁筱悠fù_nǚ的灵位声色俱厉。
这话就有些过了,分明指责梁茶香不孝。
不管秋墨是打她还是骂她,梁茶香都能忍受,因为她爱她敬她,知道她这么多年带着她这个“拖油瓶”,生活有多么的不容易。
可是今天,尤其还是除夕之夜,就不能让她好好过个年吗?
在秋墨的眼里,她到底算什么?
没心没肺,没感情的复仇工具?
她情绪激动,“嚯”的站了起来,“不需要什么期限,今天,就现在,现在我就去给你把萧镇杀了,萧家大院很好找。”
说着真跑去厨房找刀。
她的心像一座喷发的火山,滚滚的岩浆喷涌而出,掀翻了一直积压在心头的巨石。
如果杀了萧镇就能让秋墨满意,大不了一命换一命,把欠秋墨的一切都还给她。
梁茶香的举动,吓坏了秋墨,同时也清醒过来,火急火燎的跟着跑去厨房拦下梁茶香。
“作死啊!”
秋墨心惊肉跳,飞快的扑过去,紧紧抱着梁茶香的后腰。
“您放开,让我去,杀了他,或是让他杀了我。”
这样谁都解脱了,世界一下子就都清静了。
“萧镇烂命一条,不值得你以命相搏。”
“如果真的可以如此简单,二十年前就直接办了,何苦要隐忍那么多年,又何必还要拖累于你……”
“以后我再也不逼了,真的,我信你!你不会让我失望的。”
秋墨说到伤心处呜呜的痛哭起来。
梁茶香手一松,菜刀“叮当”一声掉在地上,伸手抱紧了秋墨。
“对不起,阿妈我错了,惹你伤心了,以后我什么都听你的……”
母女俩抱头痛哭。
在这盍家团聚的喜庆日子,梁家小院却一片愁云惨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