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叔李永福比兰花爹小了整十岁,小时候生病落下残疾腿脚不好,木讷实在,二十有六了还没娶上老婆,平时跟兰花娘,兰花大哥和奶奶一起下地里干活,农闲就带着大郎编编竹器,一整天也说不出几句话,但对他们几个孩子倒是真心疼爱,有点好吃的好玩的都紧着兰花他们几个小的。还有一个大姑姑早年也嫁到邻村去很少回来,李兰花还没见过。
叼着狗尾巴草坐在田埂上,望天想了半天,理了理纷乱的脑壳,又回想起前世的爸妈朋友,李兰花胸中说不出的郁闷难受。妈蛋,不是说好有漫山遍野的野兔蘑菇吗?不是说好有青梅竹马的英俊少年吗?不是说好有美救英雄的美好桥段吗?不是说好随便炒个菜都能奔向小康吗?不是说好供个弟弟读书就能考状元吗?内心一万头草泥马奔驰而过。这些日子李兰花天天都过得灰头土脸,到了这鸟巢大山口的两个月一口肉都没吃过,整天捡柴挑水浇菜洗碗打猪草喂鸡扫地擦桌,灶台是能摸上,柴是能随便烧的吗?临近小山上凡是能吃的都被倒腾光了,真当劳动人民是傻瓜啊,老天爷啊,穿都穿了你咋不给穿到个开着金手指的随时都能发家致富的朝代?上辈子做了什么孽啊,寒窗苦读十六年,学了个操蛋的金融,毕业六年,好不容易混上正轨,当了个小领导,涨了工资,每天谈谈情调戏下公司新来的小鲜肉,研究研究美食美容什么的,日子过的悠哉逍遥,真是报应不爽,老天爷突然抽风把她发配到这儿,还不如一个雷劈死拉倒了。
咋不穿越到非洲去呢,仰天望了一阵子,又突然庆幸好歹还穿了个能讲中国话的地方,家人和善,亲戚也不算太过极品,没有残疾也不弱智,视力也一下子从零点五的大近视飙升到了二点零的超级好视力,看着清晰的世界,李兰花开启二货精神自我安慰了一番,陡然觉得老天爷也不算待她太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