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云楼主人的家厨名动公卿,做出来的湖州粽子风味极佳,每年都会被当地官府八百里加急地往京城送。而卧云楼的主人正是陆小凤的至交好友之一,每年端午前后,某只好吃的小鸡都会准时跑去卧云楼品尝最正宗的湖州棕。如今端午才过三天,他有很大的可能还没走。
鹰眼老七带着满心的希望快马加鞭赶到了卧云楼,但是当他风尘仆仆地找到了卧云楼主人的时候,却并没有见到自己想见的人。
“你是说他已经走了?”
“是啊。”卧云楼主人的主人姓云,因性格豪爽,爱交朋友,因此江湖上的朋友很多,陆小凤和鹰眼老七都是其中之一。说这话的时候,他正拍着自己微凸的肚子,有些遗憾,“他好像心情很不好,就连我为他挑的上好的竹叶青都没喝完就走了,说是要出海看看。如今怕是已经在海上了吧。”
鹰眼老七的眼睛倏然瞪大,紧接着他那张站满了尘土的脸上几乎是肉眼可见地灰败下来。然后他开始倒酒。一口气喝了八大碗就之后,他起身就走。
卧云楼主人一向热情好客,但是鹰眼老七一副心如死灰的样子他也实在留他不住,只好将鹰眼老七送到门口道,“今年的中秋,他还会到我这里来吃月饼。你有什么事,我可以转告他。”
鹰眼老七回头盯着他,“等他来了,你一定要他去抬一口棺材。”
卧云楼的主人皱了皱眉,“棺材?谁的?”
“我的。”
卧云楼的主人一惊,上下打量了他一会儿,“看来你找陆小凤的确是有大事。”
“人命关天的大事!”鹰眼老七这句话说得斩钉截铁。
卧云楼的主人闻言犹豫了一会儿,“你知道,我几乎不怎么掺和江湖事,所以你的‘大事’我怕是帮不上忙。”
鹰眼老七点了点头,所以他什么都没说就打算走了。
“我帮不上忙,但是我这里还有一位朋友,或许,你可以去问问她。”
鹰眼老七此时已如一个被逼到了悬崖边上的人,听到这句话,他虽然没报多少希望,但还是立刻抬头问道,“谁?”
然后,卧云楼的主人就带他去见了一个女人。一个非常非常美,虽然声名显赫了整个江湖大多数人却都无缘得见的女人。
他见到她的时候,她正在烹茶。
纤细白皙宛若玉质的手指握住一只小巧的紫砂茶壶,绣纹致的袖口顺着她的手腕滑下,露出一小截凝白如雪的皓腕。浅碧色的茶水潺潺流下,壶口在桌上排列整齐的茶杯上一一地点过,动作行云流水不沾一丝烟火气,让观看的人也不自觉地安宁了下来。她的目光落在桌上的茶杯上,听到有人进来的声音也并未抬头,滚烫的茶水淌如杯中蒸腾起氤氲的水汽,她倾城的轮廓线条在雾气中有些模糊,让那本就清隽秀美宛如天人的容貌更增了几分如隔云端之感。
鹰眼老七跟着卧云楼的主人走了进来,安静地在茶桌对面坐下。空气中弥散着浅浅的茶香,纵然他此时心底再焦虑万分,在这样的一种气氛中也不由得安定了下来。
最后一个动作起,柔软的袖摆拂过桌面,白衣美人手指轻轻抵在茶杯边缘,将那杯煮好的清茶推到对面的位置。
“请。”
鹰眼老七连忙端过茶杯,“多谢明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