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西下,天光微弱。
东山一路上坡,再加之距离很远,当我间歇奔跑接近目的地时,千家万户都已熄灯,唯独田芳家依然灯火通明。
我拍响她家院门的门环,里边却没有任何回应。透过她家木制院门的缝隙,我窥视院里,借窗nèi_shè出的灯光,院里的景物是一览无余。只是那处亮灯的窗户里,没有一丝人迹。
再者,田芳请八兄弟喝酒,屋里应该有所动静,但此刻为何一片死寂?我抬起胳膊欲挥手再次砸门,手刚刚举起,院儿里却传来大喊声“谁呀?”这是女人的声音,很陌生!
脚步声逼近,院门被打开,女子看向我“您找谁?”
“……”我打量陌生女子并看向四周,我怀疑我走错了地方“这是田芳家吗?”
披着红色羽绒服的女子,反问“您找她干吗?”
“我是她师傅,侯廷。”
“啊!”女子捂嘴尖叫。
“你怎么了?”我狐疑。
“……没事。”
“她在吗?”我问。
女子连忙摆手“不不不、不在!出去了!呵呵!”
我觉得不对劲“我进去看看。”说着,我绕过女子,向屋里走去。
“哎!她确实不在!”女子的声音从我身后响起,我没有理会她。
进入屋里,跟随酒菜的气味,我走进其中一间屋子,只见,这里摆放着一桌酒席,不过,只剩下残汤剩饭。
“您还不信,她确实出去了!”女子绕到我前方。
“你是谁?”
“……我是她朋友!”
“朋友?你叫什么?”
“梁宝莲!”
我再次打量她,心中一颤“你丢过身份证吗?”
“您什么意思?”
“你不叫梁宝莲,你叫刘媛媛!”我掏出那五张身份证,把其中一张递给她。
她端详手里的身份证,却不以为然“哼!您可真逗,我有必要撒谎吗?真是可笑!”
我一转话锋“她去哪儿了?”
“送人去了。”
“送谁?”
“听田芳说,他们是陈大力的八个兄弟!”
我扫视饭桌四周,发现一些挎肩皮包、皮手套、各种香烟散落在椅子上。
“他们走怎么不带上东西?”我疑惑。
“着急赶车呗!”
“香烟可以忘拿,皮包和手套不应该落下,况且,是八人不约而同这样。”
“您认为呢?”
“他们没走!”
“哼!您这把年纪怎么净说胡话,他们确────”
“啪啦!”物体的破碎声,打断了她的话语。
我转身看向身后一间上锁的屋子,那“门鼻”之上是个三环锁头!
“这间屋里有人?”我抬手指去。
“门上了锁怎么可能有人?”
我低头,看向对面紧闭的屋门底部,发现有透明液体缓缓流出。
就在我思虑之际,田芳与晓雪回来了,田芳一脸笑意,而晓雪表情紧张。尤其,后者右手里攥着一把窄长的刀子,我确认这是一把手术刀!
“师傅,您怎么来了?”
我答非所问“他们走了?”
“嗯!我送他们去车站了,刚回来。”
“晓雪也去了?”
田芳犹豫“……是的。”
“他们临走可落下不少东西。”我说。
田芳看向那些皮包、手套、一舔嘴唇抬起眼皮“他们刚才没少喝酒,忘拿很正常,大不了以后我给他们送去。”
我侧头注视晓雪“这把刀子是你的?”
晓雪很慌张,把刀子藏在身后“呜呜呀呀”只顾摇头。
田芳插言“她路过大医院捡的!”
我质疑“这东西也能捡到?”
“当然。”田芳说。
我指向对面上锁的屋子“这间屋子里刚才传出声响,另外,门底还有液体流出,里边有什么?”
田芳脸色平静“一只猫而已,它可能碰倒了水杯。”
“一只猫?我——”
屋外传来喊叫声打断了我的话语,一起走出屋子,晓雪一阵小跑打开院门,一打眼我认出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