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而,他忽然想通了一切一样大笑:“好啊,老黑我跟你唱了半辈子反调,这次我不对着干了,我赞同你的提议,只要苍天不灭我们,给半点活下去的希望,我都支持你,我们一起拥戴少爷起义,我们像当年拥戴一世皇那样,重新为建一个新的国家而努力!”
前面的厮杀喊叫在持续。
后面的伏兵已经碾压过来。
他这样重伤活着已经没有丝毫战斗力,只要落入敌军手里,很可能成为拖累大家的把柄,所以他忽然伸手去背后拔掉了一支箭,黑血顿时喷射——他挣扎着去拔另一支,无奈那支位置太高他够不上,他干脆不拔了,握着带血的箭,摇摇晃晃看着老黑,“可惜我无法亲眼看到这一天了——”
说完一头栽倒,昏迷过去。
部队早就重新摆了阵列,分做两头迎接前后来敌。
白子琪匆匆喊道:“黑爷爷,秦简交给你了——我去后面看情况——”
黑鹤知道已经没有时间去查看老云,只能派两个亲兵抢救,自己摸一把泪,匆匆冲向前头。他一边疯狂地挥舞着一把大刀,一边心里痛得刀扎一样,老云要死了,这个老伙计和他相伴了大半辈子,两个人一文一武一静一动围绕在大哥白峰身边,永远都在吵嘴掐架,似乎不争不吵日子就没有滋味。想不到老伙计就这样折了——他心里痛啊!
白子琪带人跑向西北方向,列好队等待来军发起进攻。
对方是装备森严的正规军,步兵、骑兵、弓箭手,齐刷刷靠近。
“完了——”白子琪一阵绝望。
“弟兄们,”他忽然回头看大军,咬着牙说道:“我们死战吧,然而,如果真的打不过需要白白送命,我白子琪请求大家不要硬抗,能逃就逃,能安全投降就投降吧——不要为我陪葬,更不要把自己宝贵的生命无辜地葬送在这里。”
身后一片死寂。
“我的话你们都听见了吗?”白子琪追问。
没人回答,一张张因为战斗而挂满汗水和尘土的赤红脸膛上目光炯炯,如火一般望着骑在马上的少年人。
“你们傻呀——”白子琪眼里泪水飞溅,“这又不牵扯家国大义,也不是和摩罗外敌对抗,我们完全是自己人打自己人呀,就算不是我们想动手的,可也是骨肉相残呀——所以如果真的到了生死攸关的时候,你们还是保命要紧呐——”
“少将军,我们誓死追随你就是——一起生,一起死!如果真有一天你愿意称王称帝,我们也拥戴你,为你流血流汗,死而后已!”一个副将忽然举起手臂喊道。
“对——我们同生同死——我们拥戴你——”
喊声如雷,在血腥弥漫的西南大地上响彻。
白子琪一阵感动,这一刻感觉自己不再是一个单独的个体,而是一群人,一个整体在包裹着他,烘托着他,热血再次涌上心头,他长剑指天,高喊:“杀——我们反了——杀出绝境,重举大旗,干一番我们的事业!”
“杀——”回应声水波一样流荡。
白子琪带头冲向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