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跟那八个雇佣进来的护院不愿意听从钟林的指挥练习站桩一样,钟林也不愿意听从柳府的指派,在教导大家武术和看护院子之外,再干砍树的活儿。
老钟叔亲自带着人砍树,钟林却远远站着看,他一个心怀大志一心要去参军打战的男子,怎么会给柳家干杂活儿呢,当初请他进来的时候可没有这一条。
“钟管家,这天都要黑了,明天再砍树不行吗?人人心里都惦记着过年呢,谁还有心劲砍树?”一个中年仆人劝。
老钟叔抬头打量,确实大家都没精打采的,砍树也只是应付差事。
照这么下去,只怕到大半夜也未必能砍完这几棵大树。
“要不就先算了吧,夜里你们巡夜的时候多留意点后花园这一带——”
老钟的话还没说完,哑姑冲了进来,“不行,不能等到明天去,几十口子的身家性命比吃年夜饭重要!况且最忙乱大意的时候,也是最容易出事的时候,说不定今晚就有人惦记上我们府里呢——”
她说着一把从一个伙计手里抢过斧子,对着一棵树抡起来就砍。只遗憾自己这女儿身躯实在娇小柔弱,根本不能像男子身材那么争气。
刚才砌墙,糊了满裙角的泥巴,这会儿又砍树。砍三五下,头上珠花掉了,头发也松散了,她干脆不戴钗环,一把扯掉所有叮当作响的小饰品,把头发简单挽个髻盘在脑后,又抱起斧头砍起来。
钟林被这一幕给逗笑了。上前接过斧头,“还是我们来吧。我们大男人们站着看,让你们妇人们干活儿,传出去被人笑话。”
“怎么跟小奶奶说话呢!”老钟低声制止儿子。
钟林才不像他老爹那样唯唯诺诺的,他笑着抡起斧子,对着大树嗨嗨发力,砍伐出巨大的声响。
众护院一看教头亲自动手,也都不好意思再磨叽,纷纷抡起家伙,嗨嗨哈哈地大干起来。
一时间树木枝叶摇曳,木屑飞溅。
“还是男子有力气啊——”浅儿赞叹,“我们身为女子,有些事只能心里想想,真要干,没有他们还真不行。”
哑姑悠悠吐一口气,点头:“既然已经做了女儿家,我们除了做好自己,之外还能怎么办呢?!所以,别叹气,做个女儿家也挺好的。”
这时柳万手里提着带泥的铁铲跑来了,“媳妇媳妇,我们的豁口补完了,你要不要去检查检查?我可很卖力哦,你看这一身都是泥点子。”
哑姑给浅儿笑:“看到了吗,这个主儿也肯吃苦干活儿了!只要这样的磨炼多一点,他会很快成长起来的。以后就是你坚实有力的依靠。”
浅儿点头,赶紧给柳万擦脸上的泥巴。
哑姑缓缓迈步,朗声说话:“各位叔叔大哥辛苦了,只要我们加把劲儿,一定能赶在年夜饭开宴之前做完的,今晚所有参与干活的人,我每人补偿十天的工钱,年一过完就到老钟叔跟前领取。”
噢,加钱了!众伙计高兴,顿时雀跃。
只有钟林无动于衷,十天的工钱对于他没吸引力。
哑姑给浅儿努嘴,浅儿拿一片粗白布做的帕子过去递到钟林面前,“我们小奶奶知道你练武经常受伤,连夜配了一些专治跌打损伤的丸药,等干好了就送给你。药丸里加了珍贵药材,对强身健体、增进功力大有帮助。只盼钟大哥不要嫌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