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真成神医了——这可如何是好——”兰草在哑姑耳边苦笑。
哑姑神色倒是正常,微微望一眼外面,“正常,意料中的事儿——你先出去应付一下,把病人分出类别,叫他们就地等着,我马上出去看病。”
这时候鱼王欠起身子,望着几位长者,“孔大爷、杨大伯、李三叔,我这里没事,既然几位贵客愿意为乡亲们看病,这是好事儿,麻烦你们出面维持一下,叫大家不要乱,不要丢我们的脸,好好配合女神医看病吧。”
鱼王的话就是命令,几位老汉真的带头出门就走。
兰草虽然没经过这些,但是跟着奶奶日子久了,也不是对什么都迷糊,她马上带着浅儿深儿出门,那年纪最长的孔大爷大声指挥大家不要围住鱼王家,门外不是有片闲置的场地吗,正好去那里吧,大家也好分类、排队,等待看病。
这些人虽然都衣衫褴褛,却也通情达理,很是配合,真的呼啦啦撤往广场。
屋子里只剩下鱼王夫妻,还有柳万和哑姑、长安。
“吧,连着两天两次来这里,究竟有什么事?”
鱼王望着哑姑,忽然开口。
哑姑忽然身上一紧,心里惊讶,这人,够直接呀,开口就问,竟然不带拐弯儿的。
他的口气并不和善,带着冷冷的余味,让人想起昨夜那白惨惨的冰眼,和那个赤膊潜入水底的身影。
真是个够冷酷的男人,不过,这种冷,是不是别有一番味道呢?
对,男人的味道,大男子的味道,一般男人身上看不到的味道。
似乎,她从前的生活里从来没有遇上过。
不要怕,不要怕,哪怕心里忽然有些怕,有些支撑不住想要逃离的冲动,但是不能怕,不能流露,要装,一直装下去。
哑姑淡淡地抬起头,漫不经心地瞅一眼枕上的男子,“无事不登三宝殿。我,给你,和你的乡亲们,送钱来了。”
慢悠悠完了,不看他,只看着对面墙上一片破旧的泥巴。
这位鱼王很穷,穷到家徒四壁,房子里不止一处透风,墙上没有任何装饰,泥巴直接裸露在外。
钱,自然他会很欢迎,因为他最缺的就是钱。
“哦——”鱼王果然难以继续淡定,忽然一骨碌爬起来,目光逮住哑姑不丢,“吧,究竟我踩上哪堆热狗*屎了,有这么好的运气自己送上门来!”
想不到这汉子话这么粗鲁!
哑姑暗暗平息一下内心的气息,慢慢伸手,无比温柔地摸了摸柳万的头,“相公,麻烦你来和这位鱼王先生谈谈正事儿吧,为妻是女子,人家鱼王不和女子谈事儿——”
柳万站直了身子,不笑,板着脸大声回答:“娘子放心,相公我一定不辱使命,把事情谈好。”
鱼王重新躺回枕上,嘴角挂起一抹讥讽的笑,“这位娘子真是会记仇啊,想不到我无意中一句话,竟然把你得罪这么深,好吧好吧,算我失口,我收回那句话就是——”
哑姑一呆,想不到这人倒是这么快就主动认错了啊,快得她都没有料到。
既然丢失的面子已经搬回来,那还绕弯子有什么意思,她正式第一次去看他的目光,这一眼看过去,想不到鱼王也正在怔怔地瞅着她看。
(新人艰难,大家支持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