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翎七身子落马,脚下不停,仍是向前急奔。他只须挥剑打落射向头脸和四肢的箭矢,前胸后背都在宝甲的保护之下,因此敌军的箭雨竟未能挡得住他。
转眼之间,他已冲到阵前,正要前去擒拿蒙古王子,忽然迎面冲出一人,身子高达丈二,眼似铜铃,如凶神恶煞般杀出,手中提一付极粗极重的链子锤,呼地一声,直往凌翎七砸来。这个巨人,跟那次凌翎七杀掉的蒙古王子侍卫差不多。
当时凌翎七只传授了四两拔千斤的手法给玉雅,她就轻而易举打败了这种大块头。对付这等粗人,凌翎七更是不在话下。他也不用凌厉内劲,仍是以柔克刚,长刀递出,在锤头上一按一引,那链子锤的力道便变了方向,大汉身子本就笨拙,被这股大力一引,站立不稳,扑地便倒,却似倒下一座小山。
蒙古向来敬重勇士,此人力大无穷,原是众多武士心中的偶象,却见他竟然在这平常少年的一招之下,就跌倒在地,都是十分震惊。
蒙古小王子帖木儿一见之下,又惊又怒,传令调十大山嵬勇士前来。不一会儿,阵前便出现十个高大的彪形大汉,虽没刚才那人那等巨大,却都比常人高出一个头去。每人手中一只蛮牌,一柄厚达数分的大砍刀,比之军中铡马料的大铡刀,还要粗重几分。蛮牌四周有轮,都是磨得飞快,极是锋利。
凌翎七正向蒙古王子帖木儿扑去,忽然被这十人围在当中。原来这十个山嵬勇士临敌时都练成阵形,四人持蛮牌挡在他身前,却不进攻。左边三人,右边三人,滚动蛮牌,高举大砍刀,近身砍来。
凌翎七挥刀去挡,连连挡开六刀,竟也感到反震之力颇大,原来敌人的砍刀太过沉重,硬碰之下,不免有些吃力。这十人都极具勇力,步法却又十分灵活。又是以阵势对敌,进退趋避,圆转如意。凌翎七身陷阵中,竟是束手束脚,大感难以对敌,不禁心惊:“这几人刀快力沉,倒还罢了,但这个蛮牌阵却实在利害,竟看不出破绽来。”
他被困在阵中,一时之间,竟不能突出阵来,越斗越是心中焦躁,却又无计可施。而此时金国军中,却已是笈笈可危。不断有金国大军的队伍被冲散,只有司徒文的中军还能勉强抵挡,但也有如怒海孤舟,感到风雨飘摇。
凌翎七远远看见,心里也是一寒,心道:“难道这一仗,金国真的要打输了么?”如果金国完了,那大宋也危险了。
正感有些沮丧,忽觉蒙古后军中一阵大乱,人人面色大变,似乎发生了什么变故。蒙古王子也自惊惧,许多蒙古士兵都回头观望。突然之间,一股强大的铁骑出现在蒙古中军前面。
这股铁骑铺天盖地而来,杀声遍野,竟似有不下十万之众。所过之处,如风卷残云。蒙古大军一旦遇到,立时土崩瓦解。后队既然被击溃,中军便失了屏障,而精锐之师又几乎倾巢而出,与金国大军交战。所剩余的多是步兵,虽有数万,又如何敌得住这支生力军?
凌翎七又惊又喜,心道:“不知这支精锐的骑兵,却是从哪里来的?”
蒙古中军转眼被冲乱,被那支铁骑分割成小股,然后各个击破。那十个山嵬勇士也无心恋战,拥了蒙古小王子,率败军突围而去。
忽见大旗招展,却是金国的旗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