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地在裂开,平地狂风毫无预料的升起,四处林木皆断,愤愤掉落裂开的横沟之中。
有人肌体溃散,而后化为一团光冲天而起。
先是小童,董孙泽,口辅仁……
瞬息间便只剩下他和血衫颜。
随后他的肌肤也开始溃散,皮层掉落,立马化为泯粉,头发冲天而立起。
血衫颜一掌拍在他身上,顿时肌肤重生。
左手朝着身前的树木一抓,一条条淡黄色的液体,自那些树木体表上破开,纷纷融合为一体,在她身前形成一滩圆形的液体。
左手一抖,朝天一抓,庞大的金之力汇聚而来,顺着她的指引,尽数融入淡黄色液体中。
顿时间,面前的淡黄色液体,有了一种金属的质感。
狂戮倾天而上,自主朝天劈出七刀。
七道血芒升天,暂时抵挡住了那种可怕的侵扰力。
“少主,快,要来不及了!”
“衫颜,怎么回事?”
衫颜没有回答,抓起他的肩头,把他扔入了散发着金属质感的淡黄色液体中。
一股庞大的血气随着轩辕宇的进入,瞬息间覆盖在其上,淡黄色的液体陡然变得凝固,而他的面庞也陡然间凝固,形成了一块琥珀。
双眼因此而不得不紧闭而起,再也看不见任何东西。
试图调动灵魂力,却发现意识很是迷糊,昏昏欲睡,强打着精神,牵引出了一丝灵魂力,却只隐约感受到七道血芒形成的暂时隔离被破开,血衫颜融入了狂戮中,朝他体内遁入。
一时间强盛的雪光包裹住淡黄色的琥珀,掉落进无底深渊之中,而他的意识也在那一刻彻底的模糊。
“都死了吗?到底发生了什么?”
口中呐呐自语,两行清泪不由自主顺着脸颊滴落至地面上。
小松鼠跳下他额头,伸出小爪想要捧住,可泪水却如洪水一般,无法止住,更无法捧住。
“为什么会这样,到底发生了什么!”
想闭上双眼,可入眼尽是口辅仁等人临死前惊恐至极的神色。
想伸手去擦掉眼泪,可却无力抬起双臂拭之。
“到底发生了什么,啊!”
高昂的声音内充满着凄凉,尽管高昂却无法掩饰其内悲痛的情绪。
秦欣恐惧至极紧抓着他的手,指甲深深的刺入了他的手心,大声想要呼喊,却只流下了无声的泪水,最终还是肌体寸寸消散,化为星光冲向高中之中,手指轻轻摩擦着掌心,那一块伤疤好似还在疼痛,他没保护好她。
衫颜!对了,衫颜最后不是融入本体,遁入我体内吗?
好似抓住了救命稻草,慌乱的心终于有了一丝慰藉。
尘封了万载的灵魂,这一刻动了。
意识游荡全身,最终在老地方,老位置,找到了狂戮。
如龙躯般的血红刀身,此刻有了一丝裂痕,悬浮在丹田上缓缓的转动。
灵魂全部没入狂戮中,拼命的想要寻找着什么。
没了,全没了!
嘴唇因咬力过重,破了。
金黄色的鲜血自伤口处溢出,滴落在他舌尖上。
腥味弥漫,紧绷的情绪突然放松,这是心死。
衫颜也没了……
轩辕宇目光呆滞,瞳孔没了焦距,脸上无喜无悲。
识海内布满了灰气,一丝丝灵魂力皆被灰气所包裹,仅剩下三四缕还未被裹住。
整个人全身布满了死气,只要这最后几丝意识被死气蔓延,就算是神来了也救不活了。
风轻轻地吹,深紫色的发丝凌乱,绝美的昙花也不过是为了争一夕的美艳,最后还是会凋零,雪只在冬季下,却无法逆转乾坤下在春天。
在那般可怕的毁灭下,连衫颜都无法存活,燕儿呢?肯定也早已经死了。
我却还活着……
我却在这时间苟活着,如野狗一般,残喘……
如今也成了废人一个,或者还有什么意思?死了吧,死了好,死了就不用想念了。
燕儿等等我,衫颜我来了,公主对不起了,死吧!
“吼!”
一声极为昂扬的龙吟声陡然间爆发,轩辕宇顿时双目圆睁。
这声龙吟,他听得很清楚,在他识海内爆发。
一时间,双瞳内的死气尽散,识海中的灵魂力恢复澄净。
是要我别死吗?可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他们全都死了,我不想苟延残喘着。
散去的死气,隐隐有要卷土重来的趋势,识海内隐隐有灰气再度滋生。
“小子,就这点胆量,你还学人修神,吃屎吧你!”一声苍老的声音,放荡不羁的骂道。
“谁?是谁?谁在说话?”
轩辕宇突然间犹如发了狂的蛮牛,双目内弥漫上了血红。
“老夫是谁?哼!”
识海再度一震,死气完全消逝不见。
轩辕宇脑海一震晃荡,头痛欲裂,痛苦不堪。
低沉的情绪经此一震,再也无法安静的想死,苦不堪言的闭着双眼,口中极为痛苦的嚎叫着。
半响过后,轩辕宇出了一身的冷汗,头痛已然缓解了许多,可是意识却迷迷糊糊,头一歪,晕了过去。
小松鼠见此,顿时在他的脑袋旁蹦蹦跳跳。
举着小拳头狠狠的对准轩辕宇,口中“叽叽叽”,语速极快的叫着。
最后,无奈的垂下双肢,一屁股坐在了地面上,一双灵动的双目,滴溜溜的旋转着。
当第一缕晨阳,撇下万木,照射出它粲然的金光时,轩辕宇涩疼的闭上了双目。
这是不适应,长夜漫漫之下,彻夜看书,视力已经适应了黑夜,却又突逢强光倾袭,任谁都受不了,只能闭眼暂避令人畏惧的强光。
高峰之下,林间升起了迷茫的白雾,看起来相当潮湿。
很明显,此等天气下,不适合行走于林间。
合上看了一夜的书籍,轩辕宇还是打算先还给小妖,毕竟这是她之物,并非他之实。
懒散的小松鼠,五仰八叉的躺在他的大腿上,于昨夜被他给轻移了位置,原本他伸手之时,小松鼠很是警惕全身绒毛陡然炸起,后似乎感受到了他身上的熟悉气味,便任由他轻移手心,放置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