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大男人动手,将炮头的儿子抬到天台上。
村镇的房屋构造很简单,一定是正正规规,四四方方,不论房间大小皆是如此……同理,在镇上能建造得起三层楼的居民,还是较为不多。
毕竟大部分人,除开一年的衣食住行,手头能剩个几万块,已经算是富裕的家庭了。
随着近些年来的外商不断融入,投资,镇上的一切多少有些变化,老一辈的居民,年龄在四十岁以后的人们,几乎每年都能有所富余。
往后,定会更为富余。
日头西移,下午一点钟出头,阳光还算是挺烈的。
“你们靠后点!”
从炮头儿子身上,我并未感应到阴气的存在,只是身子摸上去有些凉有点僵。
不是阴气,也无邪气的气息,难道是被人下了降头?
“我问你,你有没有得罪过谁?”
炮头拧眉,并未开口。
就在我不耐烦之际,他语气迟疑道:“抢了别人的地算不算?”
我示意他仔细说说看。
……
这栋三层楼房,能够建造起来,人力是其次,最为重要的一点,你得有地!
几年前,镇上还未发生大规模的变化,居民们早出晚归,昼出夜寝,生活很有规律。
当时,人们对于田地很是看重,镇上十有八九,只要是土生土长的居民,个个都有一亩三分地,有些人选择做农民,种养西瓜、甘蔗等水果,有些则选择做批发,更有甚者把地卖了,往外跑做生意。
炮头当年就属于后者,把祖上的地卖了,外出经商。
也确实赚到了些钱,本打算投资进出口生意,后来有一天做梦,梦见他爹回来找他,骂他不孝子,狗娘养的……总之就是责怪他把祖传的地卖了。
要他回家重新买回来,否则就要他好看!
闽南人信佛,炮头想了想,不敢忤逆他爹的话,哪怕只是一个梦,他最终还是带着妻儿回了家。
可当时的地早就转手卖掉了,现持有人正在施工,打算建造一栋楼。
炮头一看,满心算盘打得那叫一个响,面谈是不可能了,毕竟拜过土地公,也拜过各路神仙,人家都已经动土施工要建楼了,想要和气谈回地契,不现世。
思来想去,一筹莫展。
偏偏,炮头的爹又给他托梦,一定要他不管用什么方式,都必须把地契赎回来,否则一定要杀了他。
听起来不可思议,亲爹竟然要杀自己的亲儿子?
这得多大仇,才会父子反目?
后来,炮头想了个办法,明的不行来阴的!
每天深夜,趁着人不在,就把一些死鸭死老鼠的尸体,丢进楼屋里头……一天两天,没人说什么,时间久了,有人就觉得怪事了,连续多天总能看到动物的尸体。
对于信佛的闽南人而言,这可是不好的预兆。
工人闹,纷纷罢工不敢干了,怕惹上脏东西。
楼屋的主人,一筹莫展,随着这件事传开了,更加没人愿意帮忙。
这一拖,就是半年多,眼看着自己住不上了,而且钱也都投进去了,加上镇上有传言屋里有脏东西,就算是想卖也没人敢买。
这楼屋主人,想不开,吊死在未完工的楼屋里。
他的老婆孩子,办好了后事,决心把这房子卖了,好赖能收回点钱本,恰恰有个人以极低的价格把地契买了过去,这人就是炮头。
这半年,他可没少被他爹托梦,吓着吓着也就习惯了……可人有个恶习,比方说有个人整天在你耳边念叨这个不好,那个不好,久而久之你就会记在心上,当你遇上这些东西的时候,你的第一反应就是厌恶。
炮头被他爹闹了半年多,现如今不用他爹催,自己都决心把地契买回来,不管用什么方式,一定要买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