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天下不靖,贼盗四起,人人自危,首先兴旺起来的就是扬州城内的十多间武馆和道场。
若论规模威望,则首推昔日扬州第一高手“推山手”石龙亲自创办的石龙武场。
可自从三年前石龙莫名消失后,石龙武场的子弟,走的走、散的散,亦跟着没落了。
但半个月前,失踪许久的石龙复又回到扬州,非但聚拢了昔日武场的子弟,更是不断挑战中原各地豪侠,几乎场场都胜,几番下来,不仅让石龙武场恢复到三年前的名声,而且借助前来扬州的中原各地豪侠口口相传,其声望更是不可同年而语,隐隐有了大派气势。
这些时日每天都有慕名拜访者、拜师学艺者,本该是石龙春风得意之时,但三日前,他突然吩咐弟子不见任何客人,独自居住于城郊一所小庄院里,足不出户,闭关修炼武功。
石龙这个决定虽然令一些人感到奇怪,但联想到高手大多都是如此,尤其是所居之地极为隐秘,想要拜访也不知其门,便各自打道回府。
然而他这番举动,却引起了一些有心之人的注意,其一便是奉杨广之命寻找《长生诀》的宇文化及。
这日,石龙盘膝坐于大堂,捧着一本以玄金线织成的书籍细细观看,一边琢磨,一边冷笑。
“想不到吧,你们所寻的《长生诀》还真被本座找到了,而且还阴差阳错的练成一副图,合该我石龙运气,哼!今次扬州这么大的盛会,你们肯定前来,以我如今宗师级的战力,定然要报那废功之仇。”
一念至此,石龙心中大笑,可这时耳朵突兀一动,查觉到有细微的脚步声音传来,显然有人正在进入院内。
石龙忙把秘籍纳入怀里,脑际闪过无数念头,冷笑道:“既有贵客临门,何不进来喝盅热茶!”
只从对方的脚步声中,便可判断来者的功力与自己相差无几,显然来人也是一方高手。
“咦?被发现了?看来他那名弟子所言不错啊……”
宇文化及愣了下,随又想到了什么,冷笑一声,大步踏入堂内。
“阁下是......”
石龙负手而立,周身散发着一股厚重的气势,望着来人,冷声问道。
宇文化及打量了石龙一眼,目光一紧,随又转向堂内。
“达则兼济天下,穷则独善其身,石兄刚扬名于外,却突又独居于此,这等进可攻,退可守,怎样都可为自己的行为做出心安理得的解释,我宇文化及佩服佩服。”
石龙知对方借念出自己挂在厅堂处的题字来讽刺自己,但他自修习长生诀后,心性坦然了许多,也不动气,淡淡道:“原来是当今四姓门阀之一宇文阀出类拔萃的高手,宇文兄不是忙于侍候临江宫的圣上吗?为何竟有这种闲情逸致来访我这方外野民。”
“石兄所言不错,可圣上有所需要,我这受人俸禄的唯有跑断腿,说来也怪石兄……”
望着石龙疑惑的眼神,宇文化及负手背后,散步似的踱进厅堂,先溜目四顾,最后才落在稳坐如山的石龙脸上,叹了一口气:“你既得到了修道人士艳羡的延生宝典,可却不献予圣上,教他龙心不悦,故而,我便来看看石兄可是个知情识趣的人?”
“宇文兄所言何意?”
石龙目光一闪,面色坦然道:“若石某真有什么宝典,必定双手奉于圣上,可石某除却一间武场、一座小院外,已别无它物,宇文兄,若看上那个便拿去吧!”
宇文化及的来意,他已了然,若按以前他的性子,或许会大打一战,然后跑路,可如今扬州城内满是豪杰之士,一旦得知他练成了无人明白的长生诀,即便他武功再高,也将会死无葬身之地,现下唯有虚与委蛇一条路。
“看来石兄是装糊涂啊!”
宇文化及双目紧紧盯着石龙,冷笑道:“三年前你被人废去武功,以至于不敢回归扬州,之后你奇遇道家宝典《长生诀》,阴差阳错练成上面武功,不但功力尽复,而且还至半步宗师之境。
之后你复回扬州,明为挑战中原各地高手,恢复石龙武场声誉,可实则是吸引那废你武功之人,以报旧日血仇,你当某家不知道吗?”
说到最后一句话,宇文化及戟指石龙,高声大喝,音震厅堂。
“你…你怎么…”
石龙好整以暇的神情骤然变色,心神一松,瘫坐到椅子上。
他万万没想到自己的机密之事竟被宇文化及了解的一清二楚,到底是谁告诉他的?
“哼!我怎么知道?”
宇文化及步步逼进,冷笑道:“实不相瞒,你那石龙武场以被某家拿下,这些话都是你那心爱的义子告诉我的,嘿嘿,想不到吧?”
走到呆愣的石龙面前,宇文化及俯身拍了拍他的肩膀,微笑道:“石兄,我宇文化及也不是不讲情意之人,你只要把《长生诀》双手奉上,再告诉我其中奥秘,我不但放了你的武场,还会把那叛徒义子亲手交于你处置,更会帮你对付那仇人,你以为如何?”
说罢,宇文化及坐到旁边的椅子上,等着石龙答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