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衍只做不知,拉起王羡鱼,旁若无人的关切妇人:“脸色怎的这般苍白?身子不适?”
司马氏闻言也生出担忧,环视一圈,她眉头皱起来,问王羡鱼身侧婢子:“怎么不见我卫府婢女?
王羡鱼主仆初来乍到,对府邸不熟,司马氏一早便寻了婢子至新妇跟前伺候,但如今却是不见人,也难怪司马氏生出怒意。
见阿母注意到这点,卫衍从方才便蹙起的眉头稍稍舒缓些。也回头看向桑果,等桑果回话。
桑果从方才起便有些迷糊,听郎君双亲之言,似是与他王家熟稔。桑果跟在王羡鱼身侧也许多年了,根本就不曾听说将军府在燕国还有熟人……
不过撇开这些不谈,郎君双亲对自家娇娘确实真心实意的好。知晓这一点桑果便安心不少,如今见娇娘婆母为自家娇娘鸣不平,心中狠狠扬眉吐气一把,不过面上却是学着自家娇娘不显,恭敬回话:
“方才来了一位宝儿小娘子与刘阿婆,宝儿小娘子看脉过后言说公主胎位不正便走了,想来是去寻药了罢!刘阿婆与婢女木子去厨房寻吃的去了。”
桑果说罢,便见在场三人脸色都不太好。告状也是有技巧的,跟在王羡鱼身侧许久,桑果若是连娇娘说话的三成都学不会,那也枉称娇娘的贴身婢子了。桑果在心底对宝儿与刘阿婆轻哼一声,暗道:等着罢!
果不其然,司马氏看向自己身侧伺候的妇人,道:“阿鱼身侧都是不懂事的小娘子,你便跟着过去照看罢!”
妇人躬身道诺,上前两步对王羡鱼行礼,唤了句:“妇人婵娟,见过公主。”
王羡鱼真真是受宠若惊,不用多想也知晓婵娟是司马氏多年的贴身婢子,如今既然让她过来照看自己,可见司马氏对她这儿媳关切之心。
王羡鱼回了半礼,道:“婵娟姑姑安好。”
妇人倒是没有回避,受了王羡鱼半礼,便恭恭敬敬跟在王羡鱼身后,与桑果并排而战。桑果也有些受宠若惊,以妇人的辈分,根本不用与桑果并肩,偏偏她这么做了,这说明妇人也是尊重桑果这个贴身婢子身份的。
桑果转身,恭敬的对妇人行礼,退后半步站定,以示尊重。所谓人情事故不外与这般,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大家相安无事。
但你若是心怀不轨,便不要怪我生出算计,与你找不自在了。
王羡鱼有婵娟亲自照看后,司马氏笑道:“阿鱼舟车劳顿,这两日好好休息,流之也是,这几日好好陪陪阿鱼,等身子好些了,我们再畅谈。”
卫衍道诺牵着王羡鱼一齐退下。将将出厅门,婵娟便对夫妇二人行礼,道:“妇人先行一步,公主慢走。”说罢对桑果使了个眼色。桑果会意,也对王羡鱼、卫衍二人匆匆行礼,随着婵娟退下。
婵娟怕是先一步去处理糟心事了!见二人急急而去的身影,王羡鱼叹息一声,只能说出手之人实是不高明,挑这个时候对她动手,不是存心找不自在么?
二人缓步而行,卫衍听见妇人叹息,安慰道:“阿鱼只管安心养胎,不必理会闲杂人等。”
闲杂人等?王羡鱼扑哧一声笑出来,眸光盈盈的看向郎君,笑道:“闲杂人等若是听到郎君这话,只怕要生出恼怒了。”
王羡鱼心中有数,能在她初次登门故意找茬……除去恋慕卫衍之人,王羡鱼还真想不到其他人。
卫衍听出来王羡鱼话里的意思,一讪,道:“琪儿已经嫁作人妇,卿卿切莫冤枉为夫!”
王羡鱼见郎君生出不自在,笑意遮也遮不住,笑道:“郎君霁月之姿,果真叫人难忘也!竟是惹得深闺妇人也生出旖旎心思,真真是害人不浅!”
卫衍见小娘子打趣,知晓她并未因为之前的事心存结缔,因此松了一口气,也道:“为夫若不曾有这皮囊,如何能娶临渊公主?能娶公主,小生三生有幸!”
卫衍这般逗趣,王羡鱼再也忍不住大笑出来。
二人这般互动落入身后卫氏夫妇眼中,司马氏眸中生出柔情,看向身侧郎君,道:“阿衍小时候夫主说他性子乖戾,后来大了些,又说他心机老成,今日可有什么要说的?”
卫介眼中也生出柔光,看着相携而去的儿子与儿媳,腹中有千言万语,却不知怎么说,最后只是道了句:“小娘子不错!”
司马氏轻笑出声,视线也随着夫主看向那对有情人,感慨道:“有王恒那样的阿父、虞氏那样的阿母,很难教出品性不端的孩子来吧!”当年他们不正是因为看重王恒夫妇的德行,才将司马氏唯一遗子托付与他们的么?
二人对王恒一家既有愧疚又有敬重,扶持司马纯本应该是他们的分内之事,但他们却将事情推诿到王恒身上……
夫妇二人目送卫衍与王羡鱼,直到二人身影不见才转身,卫介道:“阿衍身边有一个叫冉覃的?听说医术不错,请他来一趟罢!恒公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为了司马氏受尽委屈,再让她生出好歹来,我这一张老脸还往哪搁?”
司马氏笑了笑,神色也冷了下来,道:“家宅不宁,让新妇看了笑话,说来也是我这大妇不对,不给阿鱼一个交代,我这一张脸也没法搁了!”
说罢司马氏看向郎君,道:“郎君今日不是还要赴约么?早些去罢!家宅中的阴私莫要碍了郎君的眼。”说着便准备退下。
卫介叹息一声,拍了拍妇人后背,道了句:“阿韵莫要太过操劳,你身子不好!”
这话倒是让妇人聚起的怨气消弭不少,司马氏瞪一眼卫介,佯怒道:“你还好意思说!家宅不宁都是谁的过错?”
卫介不想妇人这时候算帐,老脸一红,支支吾吾敷衍过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