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虞氏说过君子与女儿王羡鱼二人的互动后,王恒一夜未睡,第二日果断定了主意:要将女儿嫁与君子流之。君子在这金陵城,不,在这大霖是局外人,将女儿托付给他确实是最好不过。王恒是雷厉风行之人,在第三日休沐之时便亲自去了君子客院。
彼时君子一如既往倚着身子看书,听见有人进院还以为是王羡鱼抱琴而来,因此并未起身迎接。等王恒入屋这才惊讶起身,行礼道:“流之见过将军。”
王恒自过完年开印后,每日早出晚归已是许久未见君子。今日再见,心情却是复杂至极。因此君子行礼后,王恒竟是好半晌没有做声。
王恒这般自是让君子觉得有异。不过君子并未表现出来,请王恒上座,亲自煮酒烹茶。待茶香满室,君子这才奉茶而上,开口问:“将军今日似是心有烦忧,不知流之能否纾解一二。”
君子这一问,王恒似是回过神来,轻叹一声道:“是有烦心之事,今日恹恹而来,让流之看笑话了。”
见王恒愿意说,君子微微一笑,道:“人有七情六欲,圣人亦不可免,将军言重。”
王恒自是明白君子给他台阶下,点头道:“流之敬我。”
君子未否认,又是一笑。
王恒这才道明来意,直说道:“今日过来,实是为吾儿婚事而来。”
王恒这话说罢,君子终是面露惊诧之色,看着王恒问:“将军为小娘子婚事而来?”
王恒颔首,道:“然!”见君子面露惊讶,王恒又道:“不瞒流之,天子除我之心日益遽升。我不惧天子,却是怕殃及家人,我已辜负阿鱼多年,实不忍再祸及她。”说起女儿,王恒自是满腹疼惜,愧疚更是不止。
王恒继续道:“阿鱼性情柔和,才貌也堪称难得,这些年来因为吾一门行事畏缩而耽误了青春。我今日过来便是想问流之,流之对阿鱼可有意?”
王恒此话句句真心,君子自是能听出来,因此叹息道:“将军拳拳爱女之心,实是让人动容。”说罢却是话锋一转,也坦言道:“只是流之……实不能应下。”
君子话音落下,外面传来一声惊呼,屋内谈话二人条件反射向外看去,倒是忘了门口有帘子遮住视线。
二人转头的功夫,外面便有拉扯之声响起,这声音来源正是王羡鱼一行。
王羡鱼知晓今日君子无宴,本是准备抱琴而来。只是还未出院门便听桑果说杨家娇娘过来寻她,因此便耽搁了时辰。等来杨千千后,王羡鱼嘱咐桑果向君子告罪,哪里知道杨千千听罢王羡鱼之言,竟是求着王羡鱼想过来见一面传说中的君子。
王羡鱼被杨千千撒娇讨饶之声闹的头疼,便应下来。想着过来一坐就走,因此连墨琴也未带。
不想跟着仆从进来后,却是在门口听到阿父向君子求娶而君子断然拒绝之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