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就走，眼看着他就要走，交织着丰富表情的周启丽冷不防冒出了一句话，连她自己都吓了一跳：“我一个人……有点怕，你能不能不走？”

冷然已经要走的心沉了下来，黯黑袭来，夹着一股神秘的非凡力量。他终究要走，没有留宿的习惯。周启丽也还送了，没忘最后的依依不舍的深情相拥。然后，他才出门，收了收衣领，故伎重演，像夜的精灵般消逝在茫茫的黑暗中。

晚上提及鬼，总让人起鸡皮浑身的疙瘩。等车的时间又有些长，冷然想着要做点什么便重启了手机，又有好几个未接来电。

冷然思量着还得找一个更加明亮的地方去，于边走边拨打赵普的电话：“喂……烂人，找我什么事？”

“臭小子，你总关机干什么？又去泡妞了？你这明摆着，就此地无银三百两。你……难道就不怕的呀？”

“我你这烂人，男人不泡妞干什么？谁像你？这边想这边还要装斯文，整一个就古董老学究，表面光鲜，其实心里烂的很。”

“你就尽管扯吧，哪天被老婆扫地出门，可别来找我。”赵普抬高声线，“正事，就……上午跟你的那个自杀案，真的很玄乎。那个女尸，不到一天的功夫竟然完全糜烂，而且……还由表皮到内脏。”

“什么？”冷然的脸色旋即变了，“真有这事？”

听得出赵普在苦笑：“我本来也不信的，可眼见为实，下午我又到看了一遍。”

他都这样了，冷然不得不信：“知不知道什么原因？”

“还不清楚，所以才打你的电话，想问问你那存储量大的吓人的脑袋瓜里，有没有这方面的东西？会什么样的东西？”

“哦……”冷然想了想，“可不可以一起去看看？”

“现在？”赵普叫了起来，“你疯了！”

冷然只好夸张地：“老哥，帮帮忙吧，我都还没有吃饭呢。现在，又一辆鬼车也拦不到，沾了那么多血的你就当作做善事，给你也积积德，随便过来载我一下吧。”

沉默了一阵，估计在与好奇心悄悄搏斗，这晚，赵普终究也难以入眠：“……在哪？”

这话得冷然彻底掉下一块石头，至少有了车夫。他了一个具体的方位，知道赵普二十分钟准到。

这样，冷然有些满意地挂了这头，又去拨那头。通后，黎婷同样的责问同样的话题同样的不知究竟。他也就只好找一些轻松的调侃，希望打破这夜的深沉与诡秘。

“晚上睡不着，就想想我……”冷然的结束语毕，就看到了一脸黝黑，无可奈何的车夫。

赵普忍不住摇摇头，又劝：“悠着点吧，身体革命的本钱。”他苦瓜脸似的，接着：“你这样混下去……到何时才个头呢。”

“嗯，嗯，嗯……”冷然敷衍着跳上车，也为了轻松些：“先去宵夜，真太感谢你了，哥哥。”

“要不要？叫上你那对姓夏的姐妹花？”赵普等他系上安全带，冷不防丢了一句过来。

换作平常，冷然毫不犹豫地便会好好奚落他一方，这时却一下顿住，脸色变得苍白起来。

车子开出去很久后，冷然才轻轻地：“那个女尸，就夏娴，也盛婧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