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的主人很不配合地将她遮着脸的双手拿开,一张俊脸近在咫尺,吐纳的呼吸都看得分明。“脸怎么又开始红了?南宫燕,过来看看她,是不是药劲又犯了?”
秦小曼怔怔地看着一个穿白大褂的女医生应声而来。一股热热的酸胀感从丹田处腾起直冲心口,烧的她的心尖揪成一团。她嫉妒了。
多漂亮又有气质的女医生啊,大冷天的一条短裙裹到大腿的三分之一处,白花花的肉很是勾人。并上外面套着的白大褂,赤果果的制服诱惑。更兼女医生十分自然地一手勾了顾朗的胳膊,甚是亲昵地撞了撞他,笑道:“这不醒了吗?”
顾朗皱了眉催促道:“快看看!”
南宫燕弯腰凑到秦小曼跟前看了看,又在她腕上号了把,严肃地说道:“嗯,心跳过快,血液输送过多,逆流入脑,这样的症状可真是……”
“是什么?”不等人回答,顾朗毫不怜惜地将美人医生推开,扯着秦小曼的手腕将她从床上捞起来揉进自己怀里紧紧裹着,“小曼,是我不好!都是我,不该瞒着你的。那几个人都是我在美国认识的朋友,他们知道你不要我了,特意来帮我将你追回来的。没想到还是让你受伤了。我是混蛋,是我配不上你。你千万不要有事啊!你现在可不是一个人了,要撑下去啊,就算不为了我,也要为了我们未出世的宝宝,小曼……”
秦小曼骇然了,脑袋里的神经齿轮艰难而又干涩地转了几圈,终于消化了顾朗这段话的意思。感情她遇到的绑匪都是顾朗的朋友。只是,她疑惑地盯着这个抱着自己嘟囔个不停的男人的肩头,这么俗气的反应是顾朗吗?他不应该是一副酷酷的比较隐忍地深沉道:“醒了就好。”
南宫燕哭笑不得地摇摇头,清了清嗓子,“我想说,她没事了。方才那是脸红,”顿了下,看着顾朗不是很理解的样子,又补充道,“书面上叫害羞。”她无奈地扶额,“aron虽然一向阴毒,不过也不是不懂事的人。那个酒没什么大碍,里面掺了些安胎的成分,总之,你老婆孩子都很平安。倒是你,”她恶意地抿唇,压抑地笑道,“怕才是最辛苦的那个吧?”南宫燕私以为以aron的个性,除了帮一把顾朗,还顺带抱一下仇。顾朗倒是洒脱,将c州这么大的摊子扔给了aron,他肯定要为失去的自由索取点什么的。
顾朗慢慢地将秦小曼从自己怀里推出来,扶着她的肩仔细地看,又低头抵了抵她的额头,然后又捏着她的下巴抬起,左偏头右偏头看了好一会儿,才大松了口气,重新将她按进怀里,一手缓缓地抚摸着她的脊背,“还好没事。”
秦小曼心头短暂积聚的酸热转瞬被另一股更强大的热流溃散,暖洋洋的潮流从心头那一处顺着血液被输送到神经的每一个末梢,传递到手指尖、足尖,甚至每一根发丝都是软热的。
这会儿,她觉得说什么都是多余的。只是慢慢地将手臂环上了顾朗的腰,安抚般的慢慢收紧。感受着这个强大男人在她面前的脆弱和惊慌。
南宫燕带着三分哂笑的表情逐渐化开,漫上了层淡淡的哀愁和欣羡。如果,如果她当初可以像这个病床上的女人一样,简单点,多好。或许,那个温暖宽厚的怀抱还会是她的。她悄悄走出去带上了病房的门。
两个人就那么抱了一会儿,秦小曼挣了下,顾朗却依恋着不肯撒手,头埋在她颈窝处不住地吻。那双唇竟是微微颤着的。秦小曼憋屈地叫了声:“顾朗,我……”
顾朗终于放开,直直地盯着她的眼睛,说道:“小曼,我要向你坦白。”
他语气严肃的紧。秦小曼心一揪,“什么?”
他左手摸到腰间,从皮套里摸出把枪,给她看,赧然道:“这是真的。”
看着秦小曼面无表情,顾朗想着莫不是这个说服力不够。又厚着脸皮继续说道:“我,我不是个好人。出国读研时认识了南子进了他的公司,和小三一起帮他在c州打出了片天下,”他微微低头,曲起一根手指碰了碰鼻子,“你知道的,男人之间的争抢。”看着秦小曼一双汪汪的大眼睛还是无波无澜,他一咬牙索性直白地说了出来,“我除了是凌轩的总经理,也是c州这边老大中的一个。我就是,混黑社会的!”
“不过,”顾朗怀着亡羊补牢的心情加了句,“前段时间我把我在这边的一切都给了aron、小羽他们,我现在身家清白,职位也清白。想着清清白白地回去娶你。”
秦小曼推开他,披上衣服下床。
顾朗神色黯然,眸光碎裂成了一片片,连带着染凉了这暖气房里的温度。秦小曼在他身边蹲着穿鞋,干净白皙的颈子弯着。顾朗握紧了拳,果然,还是被嫌弃了。不甘心地追加一句:“我没杀过人。”说完更觉得丧气,可是,擦着法律边缘的事情也没少干,偶尔也有越线的时候。
秦小曼小心地扶着床沿站起来,四处看了看。顾朗怕她摔着,双臂松松地环着她,这会儿却不敢接触了。他知道秦小曼喜欢的是正义之士,像他这样不黑不白的灰色人物……
“肚子疼吗?”顾朗看她捂着腹部,紧张地问道。
“顾朗,”秦小曼可怜兮兮地看着他,“厕所在哪里?”
“在,那边。”顾朗呆呆地指着病房另一头。
“我腿酸,”秦小曼往他怀里靠,“你抱我过去吧。”
顾朗傻站了会儿,僵硬地横抱起她,往卫生间走,她这是个什么意思?他刚把他的老底抖给她看,她就没个反应?不该是瑟瑟地抖成一团吗?而后喊着什么“你是坏人,不配做宝宝的爹!”他摇摇头,自己真是的!
甫一低头,被秦小曼咬住了他的唇。力道不大,唇瓣被她整齐洁白的贝齿含着,痒痒的,带着点痛。顾朗谨慎地没有回应。
秦小曼没有得到想象中的热烈回吻,讪讪地松开牙齿,红着脸说道:“你,你不是说了你就是你嘛,这样,就,就很好了。”语毕,她深恨自己嘴笨。想要表达些深刻的含义,也不会组织语言。这都是语文没学好的害处!
顾朗热烈地看着她,那样子恨不得将她吞下去。秦小曼忙道:“我要去厕所。憋着可伤身体了。”
某只心花怒放的狼火速捧着肚子里多了块肉的兔子曼去了卫生间。
c州最好的医院里,两个高个子的男人裸着上身,各人背了捆干秃秃的枝条跪在妇产科209病房门口。一个眉目清秀很是惹人怜,一个带着墨镜,貌似凶神恶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