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舟一点不惊讶,紧跟着问道:“是哪位杨夫人。”
左右都说了的程仁贵擦了把头上虚汗,回道:“三夫人。”
就胡舟来看,也是赵氏的可能性最大,因为这些生意绝大部分都掌握在她手上。柳氏醉心理佛,二房孟氏恐怕一心扑在如何能有个孩子之上,都不太可能。在排除了帮派中人的可能性之后,胡舟其实已把目标锁定在了赵氏身上。
是以在听了程仁贵的话时,他不曾惊讶。如今赵氏已被流放,但赵刚并未受到牵连。
胡舟朝程仁贵点点头,表示认可了他的话。
尽管说的都是实话,程掌柜仍是汗流浃背,因为他害怕胡舟来一句一派胡言,然后猛地从外面冲进来两个将他按倒在地,照着大腿就是一刀。在说话时,程掌柜一直暗暗菊花发紧。直到胡舟点头,他才长舒了口气,下意识的提gāng动作也一并停了。
“我开始便说了,我只想知道人是谁,至于诸位有没有从作假的账册中得到好处,都是过去的事了。之后铺面重新开张,还需要诸位出力。”胡舟温和道。
只是对于他人畜无害的表情,余下的六十三人,无人敢再信了。纷纷与胡舟拱手道:“东家哪里话,经营好铺子,本就是我等的分内事。”
“总归铺子的事,曰后要多多仰仗诸位了。”胡舟笑道。
闻言,众人皆是拍胸脯保证没问题。说话时,一些掌柜眼神不时掠过桌面上的账册,那意思不言自明。胡舟装作不曾看到。
送走了掌柜伙计们,胡舟大致看了方才记下的东西,没有一项是不花银子的。小到诸如门头牌匾,大的自然各家铺子要备的货物,若不是如今龙门客栈的吸金能力超强,银子花起来还真有些捉襟见肘。
有一件对于胡舟来说算是瞌睡刚好来枕头的事情。
是左一策回牙行之后,收拾东西时,不小心将当时随意放在布箱的一百两银票掉了出来。他弯腰准备去捡时,被当时眼尖的牙行主顾见到,非说这一百两银票是从他身上掉落的。还掏出另外四百两银两,一样的晋月通宝,说是来牙行签文书的五百两银票,而有牙人证明,这位主顾今曰却是签约付银子的,一年租约四百九十两,十两牙钱,似乎顺理成章有理有据。但无人知晓他钱袋里还有八十两碎银,并且存了今曰再与牙人杀杀价的心思。
左一策当然要据理力争,但当有牙人问及他一百两银票如何来的时,他却不好说是霞光淘宝给的,因为并没有打算将银票交给牙行。遂只是一口咬定银票就是他的。
结果可想而知。
而更坏的结果是,那位牙行客人还想冤枉银票不是掉落的,是左一策从他钱袋里偷的。看着朝夕相处的牙人狐疑的眼神,左一策一怒之下将那客人暴打了一顿。一众牙人才知晓左一策竟有不错的身手。虽然在挨揍的过程中,那人承认银票不是他的,可终究左一策无法在牙行继续待下去了。负气之下的左一策将揉成一团的银票丢在那人脸上,又是一拳砸到他头上,留下一句拿去买药,头也不回的离开了牙行。
在牙行做账房原本也就只够维持生计,负气丢了一百两银票的左账房家中并无余粮,而他在牙行的作法,显是留了个不好的名声。偷客人银子、一怒之下暴打主顾。找了好几家铺面,左账房都没能找着活计。
走投无路之下,他来到了霞光淘宝。这里再不成,他只能做回老本行了。